兩人隔著一把傘站著。雨在傘邊落下,幾滴濺到她的臉頰,她沒去擦。
“所以我們要說個清楚。”她抬眼,“以後任何一方臨時延遲,超過九點,必須報備。電話不接就短信,短信不行就轉達給彼此的同事,留一句話。晚飯能推就推,推不了就拍一張桌麵的照片發過來,告訴對方你在吃什麼,不用解釋那麼多。喝酒的事……能不喝就不喝,非喝不可,先跟我說一聲,我去接你。反過來,你也是。”
他聽著,手指慢慢收緊又鬆開,眼裡逐漸安了下來。
“好。”他很認真地應,“全部照做。”
“還有。”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一些,“你要是等我,直接說。彆悶著。”
“我會說,”他看她,“但你也彆隻發‘馬上’,你發‘讓我再十分鐘’,我就知道怎麼安排。”
“成交。”
兩個人對視了兩秒,像孩子交換條約。阮時苒忽然笑了笑,伸手去捏他袖口:“你手都濕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那點水跡,輕輕嗯了一聲。
“上車吧。”她把傘往他頭頂靠近,“回家。”
……
回到公寓已經十點五十。她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機丟在沙發上,去洗手。等她出來,他已經把熱水壺按上,台麵上多了一碟小梅子和一包餅乾。
“墊一下胃。”他說。
“你做飯我也吃不下,彆忙。”她笑,“不過我可以吃兩顆梅子。”
她捏了一顆放嘴裡,嘴角被酸得一縮。
“酸?”
“醒酒。”她故作鎮定,把第二顆也丟進嘴裡,眼睛卻被酸出水光。
他被她逞強的樣子逗笑,伸手輕輕抹了下她眼尾:“我給你煮點麵。”
“不要,你彆圍著我轉。”她按住他的手,“我們剛把條約定了,彆破功。”
他沒動,又沒鬆開。兩個人的手就那麼僵在一起。她忽然意識到他手心有點涼,輕輕換了個角度,把他的手包住。
“我還有一條,”她仰頭,“可以寫在條約裡。”
“說。”
“以後你怕的時候,先彆把那句‘我怕你把我們放在後麵’往外扔,你先問我‘你現在需要我嗎’。”
他愣了下,很快點頭:“好。”
“我也會問你。”
“好。”
“宋斯年。”她靠在台麵,聲音輕下來,“今天是我不好,回消息慢了。”
“我也有問題。”他歎了口氣,“我習慣把情緒壓到最後。我應該先問你‘在哪’,而不是在心裡演一套戲。”
“我們下次都彆演戲。”
“行。”
他忽然彎腰,額頭抵了一下她的額頭,很輕:“現在我問……你需要我嗎?”
她喉嚨動了動,眼裡的水光還沒完全退下去,點頭:“需要。”
他抱住她,抱得很穩。沒有急,沒有搶,像是把一天裡所有走失的心跳都一一安回去。
過了一會兒,她悶悶地笑出聲:“你這抱法很像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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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什麼科?”
“心內。”
她笑得更厲害了,拿拳頭輕輕捶他胸口:“醫生,你剛剛情緒失控,要不要交押金?”
“給你就行。”
“你給什麼?”
“我的夜和早晨。”他說,“還有所有九點後的報備。”
她臉上熱起來,又忍不住去看他:“那我給你什麼?”
“把‘馬上’換成‘十分鐘’,”他低聲,“把‘沒事’換成‘我需要你’。”
“成交。”
她退開一點,把冰箱上的便簽撕下來,翻到背麵,寫了兩行字,貼回去。
【九點條約:
一方晚歸必報備;
一方擔心先詢問。】
她抬手,把便簽按實。回頭,他正看著她,眼神完全沉下來,像是終於放過了自己。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我今天在漁館沒喝,隻有熱湯沾了口,你聞一下。”
“我信你。”他沒湊過去,反而把她額上的碎發往旁邊理了理,“我以後儘量不聞。”
“為什麼?”
“我要是聞到了,我會想把你帶走。”他笑了一下,“場麵不好看。”
“那你就帶走。”她說,“我演一場‘工作很忙的女同事突發胃痛,需要馬上走人’,你來配合。”
“我們不是說好不演戲?”
“這種戲可以演,”她挑眉,“是雙人戲。”
他失笑,點頭:“好。”
……
夜深,雨停了。窗外偶爾駛過一輛出租車,光滑過客廳的地板。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隻有呼吸在慢慢對齊。
他忽然起身,去廚房端回一碗掛麵,清湯,蔥花少許。
“就幾口,不撐胃。”
她接過,喝了一口,熱意從喉嚨一路落下,整個人慢慢安靜。她吃到最後,抬頭:“你是不是把湯先盛了,等我回來再下的麵?”
“是。”
“難怪麵不糊。”
“我怕你晚到。”
“你今天怕太多次了。”她笑,眼神卻軟,“以後我們都少怕一點。”
“我們可以怕,但先說出來。”
“對。”
她把空碗遞過去,想了想:“再補一條。”
“嗯?”
“九點之後,可以隨便說‘我想你’,不扣分。”
他被這句話砸得不輕,喉結明顯滾了一下,低聲應:“記下了。”
“現在幾點?”
“十一點零二。”
“那……”她咬了一下唇,眼尾還帶著笑,“我想你。”
他沒動,像被這句堵在原地,眼神卻一點點亮起來。下一秒,他俯身,輕輕把她攬進懷裡。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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