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魄珠!”
魔猿乾枯的手掌猛地扣住淩天的手腕,爪尖寒氣迸發,將黑珠外殼寸寸剝離。
原本漆黑的珠體,在雙月照耀下泛起幽藍漣漪。內裡,浮現出與正方體表麵凹槽完全契合的星圖紋路,玄奧無比。
蘇媚兒與魔猿目光灼灼,淩天深吸一口氣,緩緩講述起在幻瞑州青鳶城,請一個獨眼老乞丐喝酒的故事。
故事落幕,淩天看向魔猿,沉聲問道:“魔猿前輩,不知如何開啟葬劍淵?”
“小子…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進葬劍淵…”魔猿死死盯著二人,聲音嘶啞,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
“為了一把鑰匙,一把對我們很重要的鑰匙。”淩天抬眸,直視魔猿的眼睛,目光堅定如鐵。
“太陰...歸位...”
說罷魔猿額間冰角突然炸開半截,噴湧的冰晶裹挾著精血澆在正方體表麵。那黑匣竟如活物般吞下魄珠,七十二道機關鎖鏈在虛空交錯盤結,最後坍縮成一柄三寸長的青銅鑰匙,鑰匙頭部是銜尾蛇咬住殘月的圖騰。
魔猿骨爪按住淩天肩頭,灰白瞳孔映出他手中顫動的鑰匙:“閉眼...開始感受空氣中的劍魄之意...”它每說一個字,皮毛就多裂開一道血痕,“記住...門在...劍意最濃的...方位...”
淩天金瞳倏然閉合,掌心鑰匙突然化作遊龍鑽入經脈。當神識捕捉到那抹最濃鬱的劍意之時,手中的鑰匙,似乎在前方虛無中觸碰到了某種棱角。
“哢嗒!”一聲輕響,在死寂的冰原上格外清晰。
蘇媚兒眼睜睜看著鑰匙前端沒入虛空。下一刻,三百裡冰原,應聲裂開蛛網般的溝壑,深不見底。血色月光,突然被某種未知的存在吞噬,方圓千裡,瞬間陷入絕對黑暗。唯有淩天手中的鑰匙,亮起一線青光。
當視力逐漸恢複,蘇媚兒的狐火,照亮的已不再是冰原,而是一片上古戰場。
十二輪破碎的血月,懸掛在穹頂之上。月光如粘稠的膿液,滴落在插滿殘劍的屍山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堆積如巒的骸骨,保持著生前廝殺的模樣,猙獰可怖。佛修金身掐著魔修咽喉,劍仙胸骨貫穿著妖修利爪。甚至能看到三具背靠背戰死的修士——他們的法器,分彆是道門拂塵、儒家春秋筆與巫族骨杖。
而地麵上,是無數凝固了的血晶。
每一步踏下,都會浮現出無數掙紮的怨靈麵孔,淒厲的哀嚎聲在耳邊回蕩。空氣中,飄浮著永不消散的魔氣瘴霧。隱約可見,當年劍氣斬出的空間裂縫,至今仍在緩緩蠕動,吞噬著一切。
最駭人的,是那些插在屍堆中的兵器。
即便曆經萬年,青鸞劍仍在灼燒著相柳毒液,魔羅傘還在吞噬佛陀金血。
仿佛時光,被永恒定格在仙魔隕落的那一瞬。
戰場中央,一座祭壇由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顆頭骨壘成。每個眼窩,都燃燒著青色魂火,幽幽跳動,令人毛骨悚然。祭壇周圍,十二尊形態各異的石像,以十二元辰方位矗立。玄鐵鎖鏈從它們心口貫穿至祭壇核心。
而祭壇中心石台上,懸浮著一柄劍形鑰匙,形似玉龍,隻是劍身布滿暗紅血槽,劍格處鑲嵌的並非龍珠,而是一顆仍在跳動的猩紅心臟。
“咚…咚…咚…”
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響,仿佛戰鼓擂動。
魔猿突然按住瘋狂震顫的玉龍劍,灰白毛發根根豎立:“退後!祭壇在蘇醒!”
貫穿石像的鎖鏈猛然繃直,子位牛首巨人雙斧轟然對撞。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