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刻板的星位連接之處,時不時迸發出野火般跳脫的劍氣,靈動而不可捉摸。
一次對拚之中,星羅劍突然自主震顫,帶著陳鐸的身形,劃出一道羚羊掛角般的弧線。
淩天身法不及,足下風符自行發動,瞬間閃至陳鐸身後。
發現自己竟被迫用出本命符後,他停下了動作。
“剛剛那招,叫什麼?”淩天問道。
陳鐸茫然搖頭,握劍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他衣襟的裂口處,露出染血的繃帶,那是半年前練劍時反噬留下的舊傷。
“那就叫……星隕·野火吧。”
淩天掌心的火光,映照出陳鐸眼底的明悟。
“記住,方才靈力走任脈的感覺。”
陣外蘇媚兒甩動尾巴,卷來兩壇酒:“陳嘮叨,你這劍招,現在看著順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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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壇飛擲而來。
陳鐸下意識地,用剛剛領悟的劍招挑接。
酒液在空中劃出一道燃燒的軌跡,潑了陸子修滿頭滿臉。
“我的眉毛!”
陸子修慘叫一聲,一頭紮進了齊昊的青銅鼎裡。
淩天拎起一壇酒,躍上房梁,看著陳鐸被眾人追打的狼狽模樣,仰頭飲儘壇中琥珀色的佳釀。
子夜的鐘聲響起。
練武堂的地麵,已經鋪滿了一層青石碎屑。
為了不忘記淩天二人的指導,眾人還在各自加練。
“看好了!”
林小蠻蒙住雙眼,旋身劈出九連斬。
刀風呼嘯,削斷了簷角的銅鈴,卻未傷及鈴芯分毫。
陸子修醉醺醺地鼓掌:“小師妹,你這手切蔥花的功夫,真是絕了!”
“陸師兄討厭!”
林小蠻扯下蒙眼的布帶,甩向陸子修,“本姑娘這叫聽風辨位……”
此時,陳鐸正倒懸在星紋陣的邊緣,劍尖蘸著酒液,在地上勾畫著逆運的劍譜。
陸子修湊到了齊昊的青銅鼎旁,潑了一杯青黃酒。
鼎內,突然騰起三昧真火:“這才叫煉藥……哎喲!”
話音未落,他便被陳鐸的劍氣掀翻在地。
星羅劍此刻,正在演化出全新的軌跡。
劍鋒過處,酒液蒸發,化作一片星雲般的霧氣。
“大師兄他......不會是入魔了吧?”
林小蠻躲到淩天身後,小聲說道:“大師兄以前練劍,比廚子切菜還要規矩。”
淩天笑著彈出一道火光,擊中陳鐸劍身的三寸之處:“他在參悟劍意。”
陳鐸突然收劍。
地上,酒漬勾勒出的劍譜,竟開始自主流轉。
他怔怔地望著劍身的倒影:“原來,要逆著天河的走勢……”
話音未落,星羅劍突然脫手飛出。
在月華之下,舞出一道道玄奧的軌跡。
“快閃開!”
齊昊眼疾手快,拽著林小蠻撲倒在地。
劍氣擦過陸子修的鬢角,削落了幾片花瓣。
花瓣在半空中,竟凝成了一柄小巧的劍形。
陸子修的酒,醒了大半:“以花為劍?大師兄,他開竅了!”
淩天抬手,接住墜落的星羅劍。
劍柄處,還殘留著灼熱的溫度。
“劍魄初成,需溫養三日。”
淩天說著,彈指封住了陳鐸周身的幾處大穴,“再練下去,你就要燒穿丹田了。”
隨即,陳鐸盤腿坐在破碎的青石磚上。
衣襟處,滲血的繃帶,泛著淡淡的金光。
方才的頓悟,竟讓之前被反噬的舊傷,開始了自行修複。
他試著運轉周天。
靈力,第一次暢通無阻地衝過了膻中穴。
“淩大哥……”
林小蠻忽然扯了扯淩天的衣袖,“我好像……摸到結晶後期的門檻了。”
隻見她刀尖凝聚的月華,正逐漸化作實體光刃。
蘇媚兒此時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玉梳:“小蠻,來,姐姐教你挽刀修髻。”
梳齒劃過發絲。
暗藏的青丘真元,悄悄注入林小蠻體內。
林小蠻隻覺靈台一片清明。
往日裡,那些晦澀難懂的刀訣,突然間,明晰如鏡。
醜時的鐘聲,在練武堂上空回蕩。
此刻的練武堂,已然化作一方悟道之所。
陳鐸的劍氣,與林小蠻的刀光,交織成一張密集的網。
陸子修改良的毒霧,化作一片片星雲,飄蕩其間。
齊昊重組的法器,正在貪婪地吸納著月華之力。
蘇媚兒枕著淩天的肩膀假寐。
她的九條尾巴,在月光下輕輕搖曳,如花般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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