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知道他們思想封建,但沒想到居然封建到了這種地步。
他們,居然覺得這是一件小事!
更可怕的是,他們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問題。
我愈發覺得可怕,這個村子,我越想越覺得可怕了。
這就像是一個充滿了骷髏血手的大坑,一旦掉進去,就會被無數隻血手拽住,任憑你怎麼掙紮也掙紮不出去。
在這固若金湯的思想之中,我們兩個的反抗毫不起眼,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掀不起絲毫波浪。
我頭一次覺得我的家鄉這麼可怕,同時,我也在慶幸,慶幸自己當年認識了楠姐,慶幸自己考出了大山。
可如今的我,就像是一個悲劇,我無法被現代社會接受,更無法回到大山裡的世界。
現代社會無法接受我,因為我無權無勢無背景,甚至連來曆都是那麼的不堪。
而無法回到大山裡的世界,則是因為我讀過書,見過外麵的世界,有了現代的思想,因此跟大山裡的人格格不入。
那一刻,我有了一種天大地大,無以為家的感覺。
看著他們苦口婆心勸說我的麵孔,我的腦子一團亂麻。
最終,我雙腿無力地癱坐在地。
我爸他們上前來攙扶我,但是我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我看到他們的嘴巴在張合,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我的身體還在這裡,靈魂卻好像去了另一個世界,已經無法跟這裡的人進行溝通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我便幫著肖楠把衣服穿好。
堂哥和大伯回到了他們的房子裡,我們家如今就剩我、肖楠以及我爸。
等肖楠穿好衣服後,我爸就來敲我的房門。
我安頓好肖楠,站起來出了臥室,跟著我爸到了我家的庭院裡。
“墨墨,你要知道,家人永遠是最愛你的。”我爸對我說。
我說:“愛我,就搶我的媳婦嗎?”
“一個女人而已,她終究是外姓,不是咱們楊家人。”我爸看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應該搞清楚自己站哪邊。”
我沉默了片刻,朝我爸看了一眼,說:“爸,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我爸說。
“我媽當年是不是就是因為你的這些話跑的?”我認真地看著我爸。
我爸眉頭一皺,突然給了我一耳光。
這一耳光把我打懵了,我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長這麼大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我。
“你到現在還沒明白自己該站哪邊嗎?我都說了,你姓的是楊!”我爸氣急敗壞地對我說。
我捂著被抽的臉頰,咬了咬牙,說:“但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媳婦被彆人糟蹋!”
我爸生氣地說:“什麼糟蹋不糟蹋的?你花錢買她了嗎?又沒花錢,你緊張什麼?
“你堂哥當年花錢買的媳婦都跑了呢,你跑一個白撿的有什麼好叫喚的?”
我被我爸的理論氣笑了,說:“難道這種事是用花不花錢來判斷對錯的嗎?”
“不然呢?這個沒了,你再找一個不就行了?反正咱們是大學生,有文化,有的是娘們願意跟咱們!”我爸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