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痰吐出來的時候,我人都愣了一下。
他怎麼敢的?
一開始他可是連跟王岩對視的勇氣都沒有,現在居然敢朝著王岩吐唾沫?
王岩低頭看了看衣服上的那口痰,臉色逐漸陰了下來。
“嗯?老子就不還,怎麼著?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黃毛十分囂張地說,跟一開始進來時那搖搖晃晃的樣子大相徑庭,就好像一開始的醉酒是裝出來的一樣。
這就是他們這群混混的聰明之處,用醉酒來試探對方能不能拿捏,要是對方生氣了,就直接拿喝醉酒了說事,然後再把態度放卑微。
但是一旦確定對方好拿捏,那他就直接暴露出最真實的模樣來,也不晃了,也不醉了,說話做事比沒喝酒的人還清醒。
看到黃毛撕破臉皮,我握起拳頭,正要動手,但是王岩卻拉了我一下,麵無表情地從桌子上拿起一塊紙巾來,默默地擦乾淨了上麵的痰。
“自己滾。”黃毛大拇指指了指身後,樣子特彆囂張。
但王岩卻好似沒聽到一樣,默默地找了個椅子,然後將外套脫下來,慢慢地搭在了椅子背上。
“老子跟你說話,你聽不到是吧?”
黃毛一拳朝著王岩砸去。
王岩突然一個側身躲過黃毛的拳頭,幾乎是同一時刻,他一個上勾拳擊中了黃毛的下巴。
“操!”黃毛大罵了一聲,直接躺在了地上。
王岩擼起袖子,默默地抄起桌子上的空酒瓶,不等黃毛起身,直接一瓶子朝著黃毛的腦門砸去。
啪!
一聲巨響,酒瓶四分五裂,綠色的啤酒瓶碎片四處飛射,將剛剛才緩過神來的女人嚇得哇哇亂叫。
王岩一腳踩在黃毛的胸膛上,一拳接一拳地砸在黃毛的臉上。
頃刻間,黃毛的臉上就被鮮血塗滿,幾乎看不到本來的模樣。
而這個過程,王岩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模樣,好像是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比吃飯喝水還普通。
“彆打了,求求你彆打了!”女人爬到黃毛身邊,跪著懇求王岩,“岩哥,彆打了,我們還,我們一定還!”
看到女人居然在維護黃毛,我整個人都愣住了,說:“不是,他打你跟打狗一樣,根本不把你當人,還讓你去賣,賺來的錢還都被他拿走了,這樣你都維護她?你腦子進水了?”
王岩不再揍他,擺手示意我少說話,然後冷冰冰地看著他倆,問:“什麼時候還?”
“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還!”女人哭著說。
王岩眉頭一皺,說:“一天。”
“岩哥,一天不夠啊……”女人為難地說。
王岩冷漠地說:“一天。”
女人娥眉斂黛,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一天半吧……”
“一天。”王岩皺眉,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女人依然說:“一天半吧哥,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了,一天真的不夠啊!”
王岩這次直接說:“半天。”
“彆彆彆!一天就一天!一天!”女人慌了,連忙挽回。
“我改主意了,半天。”王岩冷漠地說,並把外套重新穿上。
女人跪在地上,哭著說:“岩哥,一天……”
但是王岩根本不搭理她。
女人又麵向我,爬過來抱著我的腿,哭著求我說:“哥,求求你了,給我們一天時間吧,我們一定把錢湊齊。”
她哭得很真實,甚至是有些撕心裂肺,連形象也不顧了,吊帶還掉到了肩膀下麵,露出了胸口的一片雪白和半透明的內衣邊角,也不知道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