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岩笑了一聲,說:“因為你還太年輕,等等吧,等你成長起來,對這種事就會逐漸無感了。
“去討債吧,看看這次你自己去他們會怎麼對你,你就明白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了。”
王岩笑得意味深長,好似在期待著什麼事情一樣。
我應了一聲,離開前看了一眼台球桌的方向,發現唐小陶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我離開了台球廳,打車去了那女人住的公寓樓,然後抬手敲門。
開門的還是那個女人,她佝僂著腰,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見隻有我一個人,便問我:“岩哥呢?”
“他有事沒來,讓我來討債。”我說。
“哦。”
那女人鬆了口氣,好像是死裡逃生了一樣。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如釋重負的樣子,看得我心裡特彆的不舒服,就好像她根本沒把我當回事一樣。
“進來吧。”
女人直起了腰來,好似壓在她肩頭的大山忽然消失了一樣。
我眉頭一皺,但也沒說什麼,默默地走了進去。
見我進門,屋裡的唐小陶也站了起來,手裡還拿著一盒華子,笑得特彆諂媚。
但當女人關上門後,唐小陶就停住了,問我:“岩哥沒來嗎?”
我說:“他有事,讓我來。”
唐小陶“哦”了一聲,臉上的諂媚消失,自己從盒子裡拿出來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表情很陶醉。
他不僅沒給我散煙,甚至都沒問我抽不抽,更沒在意我討不討厭煙味。
我有些不悅,本想直接說討債的事,但想到之前王岩跟我說的那些話,瞬間意識到這是唐小陶在試探我的底線。
想到這裡,我心底的火再次升了起來。
這群底層的渣滓真的隻配在底層混,真的隻配在欺負與被欺負之間循環往複,這輩子都跳不出這個框架來!
我深呼吸,按捺著情緒,說:“把煙掐了。”
“嗯?”唐小陶扭頭看我,“啥?”
我剛想重複一遍剛剛的話,但又想到了王岩說過,永遠不要順著對方的話說,永遠要把話語權掌控在自己手裡。
因為我是來討債的,我才是占理的那一方,我本該張狂,本該囂張,本該壓著他,憑什麼要順著他?
於是,我二話不說,一巴掌將他嘴裡的煙給抽掉,冷冷地說:“我不說第二遍。”
唐小陶被我這一巴掌打懵了,捂著臉看了我半天才回過神來。
“喲嗬,有人罩著就是不一樣,硬氣了呢!你這叫什麼來著?什麼假什麼威來著?”
我猜他想說的是“狐假虎威”。
但我沒有糾正他,因為在我眼裡,他什麼也不是,糾正他就是浪費我的口舌,還會掉到他的節奏裡去。
我冷冷地說:“就算沒有他,我也能把你按在地上捶,現在,少說廢話,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