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死,一定是你的手筆,對不對?”
裴藺羽冷眼睨著眼前這個名義上的弟弟。
已故的大皇子,前帝國白銀上將裴玉琢,與裴藺羽一母同胞,二人母親去世後,國王無縫銜接又娶了一位貴族小姐,誕下裴寒鬱,這件事在王室裡不是秘密。ega,再加上母族不同,裴寒鬱自幼就跟他的兩個哥哥不親近。
麵對來自裴藺羽的質問,裴寒鬱始終沉默不語。
他就像被從高空中扔下來的人一樣,掙紮在生死線邊緣,眼神空洞麻木,汗濕的長發分成一綹綹,貼在蒼白臉頰上。
見狀,裴藺羽從衣兜裡摸出來一條項鏈,扔到裴寒鬱麵前。
“還不願意承認嗎?那個姓時的已經都告訴我了。”
驀地,裴寒鬱瞳孔微微一縮。
項鏈的款式很特彆,是一節指骨,泛黃發黑,甚至能看到上麵的骨裂。
“我哥前腳剛被【夜鶯】那群瘋子襲擊,你後腳就被加冕為王。”
“江珣青,蘇婧婧…你以為當年所有的知情人都被當成星盜執行了死刑,你就能高高興興當你的國王,沒有後顧之憂了嗎?”
裴藺羽抓起裴寒鬱的頭,用搶頂著他的下巴,逼著他仰視自己。
他眯起眼,冷漠地審視著裴寒鬱痛苦的表情。
“弟弟,apha可沒你想象中那麼好當的。”
裴寒鬱頭發一陣陣發緊,想掙脫,但手腳被束縛,動彈不得。
裴藺羽的食指搭上扳機,語氣冷冰冰。
“你這個小雜種,給我哥償命吧。”
就在他即將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突然——!
砰!
後腦勺襲來一陣勁風,又快又狠。
裴藺羽本能向後一側,有什麼東西擦著他的腦袋而過,帽子被打飛出去很遠。
他一扭頭,隨野拎著一把椅子站在他麵前,好整以暇,煙還夾在指尖燃著。
裴藺羽眉頭一下子擰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隨野靠著椅子,曲著起指節揉了下眼窩,瞥了眼癱在地上的裴寒鬱,嗓音聽不出喜怒。
“指揮官,就算是打狗,也得看主人。”
裴藺羽看他從衣服裡拿出搶,搶口對準自己,臉色沉下去,“你忘了我們的交易?”
“交易內容是讓我殺了他”,隨野慢條斯理地邁步上前。
“你說過不會乾涉我,所以即使要開搶,也輪不到你——”
裴藺羽幾乎沒看清隨野是怎麼出手的。
待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反手鉗製,手裡的搶不翼而飛,巨大力道拽著他的脖子往前,他重心不穩地跪倒在地。
裴藺羽掙紮了幾下根本掙不開,反倒是肩關節被扭得生疼。
嘴裡咬著的煙快燃儘了,隨野膝蓋壓著裴藺羽手腕,騰出一隻手,拈著煙頭,摁在他象征著無上榮譽的金屬肩章上。
帶著火星的煙灰四濺。
反複碾了幾下,直到煙頭徹底滅了以後,他湊近裴藺羽的耳邊,輕聲道:
“這藥劑效果挺不錯的,你也用用吧。”
話音未落,裴藺羽忽覺腺體一疼,冰涼的藥劑以一種不可抗拒地架勢被注射進來。
藥劑很快就起了作用,裴藺羽的臉血色儘失,窒息感一陣又一陣,身體不停打顫,仿佛心臟都不跳了。
隨野鬆了手,站起身,任由他抽搐著倒在一邊。
而原本趴在床邊的裴寒鬱慢慢抬起頭,一掃先前的沉寂與麻木,輕鬆掙脫開束縛他的東西,撐著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