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地駐足在那扇半開的門前,聽了片刻,不由自主就被那古怪又美妙的節奏所吸引,邁動腳步走進了去。
曲則驚見過很多人彈過很多曲子,和緩的激烈的,抒情的悲傷的,但近年已經很少有人能夠讓他產生驚豔的情緒了。
但那會兒,曲則驚的目光反而莫名在隨野身上定住——
彈鋼琴時的隨野,跟他印象裡的那個稍帶青澀的孩子,大相徑庭。
曲則驚閉著眼,沉浸在隨野演奏出的音樂裡,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仿佛靈魂被帶到另一個與現實截然不同的世界。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個鎖著野獸的籠子。
那個世界,把籠子打開了。
那個世界,是不受現代文明約束的“自由”,是隨意釋放惡意的“天堂”。
那個世界,光怪陸離,荒誕詭譎,卻又五光十色,沉醉迷離。
就好像打破了神聖之地的莊嚴雕塑,砸碎了長滿荊棘的彩繪玻璃,咬下了毒蛇遞過來的禁果——
一種致命的,墮落的,曲則驚從未體驗過的,來自地獄般的吸引力。
一曲終了,曲則驚還沉浸在那個虛幻的世界裡,難以自拔。
隨野發現了他,出聲喊他。
沙啞低沉的聲音像是有某種魔力,讓他飄忽的精神驟然落地,回到現實。
那時候的隨野,也跟現在這樣。
坐在清晨不算熱烈的陽光裡,脊背微彎,偏過了頭,修長的,脆弱的脖頸,毫不設防地暴露在曲則驚麵前。
他望過來的那雙漆黑眼睛掩在淩亂的碎發下,毫無聚焦,空茫茫陰沉沉,好像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明明就坐在對麵,可曲則驚卻覺得他離得很遠。
他們之間隔著一層無形壁壘,壁壘另一端,就是曲則驚方才看到的,心生向往的那個世界。
就是從那時候起,曲則驚開始對隨野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起初,曲則驚隻是對隨野的音樂感興趣,但越到後麵,他發現隨野這個人本身對他的吸引力,已經遠超隨野創作出來的音樂了。
隨野展現出來的外在形象,一直都是陰陰鬱鬱,沉默寡言的。
可曲則驚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經曆過許多歲月才會有的沉靜感,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仿佛發酵已久愈發醇香的酒,清清淡淡,安安靜靜。
卻叫人嘗上一口,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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