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野自然注意到了溫初容跟zoe那幾乎要化作實質的哀怨目光。
不過他沒放在心上,一心一意走任務。
把那朵蝴蝶蘭隨意彆在顧寰耳邊,按照台本說了句:“不知娘子可願與為夫共度良宵?”,便欲抽身離去。
想著,若是顧寰拒絕,那他就隻好強硬地拽著顧寰的衣領,把他從二樓扔下去了。
剛往外踏出一步,驀地,腰間搭上一條胳膊,不容拒絕阻止他離開的動作。
這件喜袍很寬鬆,但隨野肩膀寬闊,倒是能撐得起來。
大紅卷雲紋腰封紮緊,寬鬆下,又顯得那一道腰愈發窄瘦。
因為顧寰突然攔了一把,隨野的上半身還處在向後退的姿勢,繃顯出後背的弧,隱隱可見起伏的肌肉輪廓。
顧寰說:“不是說要我當你‘新娘子’嗎?躲什麼?”
他的手原來是放在隨野後腰上的,又鬼使神差地順著那道弧,向上撥去。
隔著一層層布料,撫上一截脊骨,不輕不重摩挲,但又很快放開——
因為隨野拽了他一把,把他拽開了。
隨野冷下了臉,但因為麵上的妝,叫顧寰還以為他在笑呢。
所以隨野哪怕沒收著勁兒,被他狠狠攥過的地方一跳一跳似的疼,顧寰瞧著他轉過身的背影,非但沒生氣,反而眉頭一挑。
還挺野。
顧寰正欲開口,餘光卻瞥見一抹銀色。
他側過臉,溫初容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正默不作聲地盯著他看。
那雙深邃幽暗的藍色眼睛,比平常還冷上幾分,似有暗流洶湧。
沒由來的,顧寰又想起那個莫名其妙的夜晚裡的溫初容了。
跟脫下人皮的怨鬼似的。
還怪瘮人。
顧寰想著,嘴角不自覺剛揚起來的笑又收斂起來了,偏頭錯開目光。
收到節目組的提示,抬腳跟上已經走出一段路的隨野。
五六分鐘後,兩人去而複返。
顧寰頭頂多了一頂粗製濫造版鳳冠,身上披著火紅色繡金邊的嫁衣,加上他裡麵那件灰色的運動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得虧臉長得好,不然這一身,就足夠當鬼畜區好幾年的素材。
鑼鼓聲又響起來,並且比之前還要熱鬨幾分。
隨野起了調。
“望穿他盈盈秋水。”
“蹙損他淡淡春山。”
蝶步輕移。
轉,回,退,迎。
半牽半鬆。
若即若離。
顧寰眼裡頓時隻容得下這一人。
他之前演過戲子的角色,有點功底在身上,雖不及隨野那樣專業,但也能接著唱兩句。
一時間,兩人一唱一和,遠遠看去,還真有幾分般配。
被晾在一旁的溫初容,麵無表情地瞧著這一幕,垂在身側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