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虞望咬牙切齒的聲音,隨野轉頭看向他。
正值黃昏,夕陽把半個天際都燒著了,虞望的眼尾仿佛也被它的餘溫燙到,漾開一抹熾烈的紅。
看到這樣的虞望,隨野又垂眸瞧了眼掌心的藤蔓,心底突然冒出來一個猜測。
他收攏手掌,這些藤蔓深綠色的表皮下麵,似有什麼東西正在湧動。
屈起手指,用指尖不輕不重地觸碰它們,隨野偏過頭,靜靜觀察著虞望的反應。
然後他就看到虞望肩膀顫抖著,整個人繃成了一張弓,撲通一聲癱倒在地上。
他把唇抿得泛白,卻襯得那眼尾更紅了,火燒火燎,一直燒到了臉上。
果然是共感。
隨野了然,鬆開手。
那些藤蔓從指縫間滑了下去,有一根趁著隨野沒注意,偷偷卷了一下他的小拇指,這才回到虞望旁邊。
虞望緊繃的神經倏然放鬆,得救一般倒頭躺在沙子裡,胸膛劇烈起伏,喘得像條剛從水裡撈上來的魚。
等緩過來勁兒了,他才坐起身,恨恨地瞪視著隨野,惱怒地吼道:
“都說了彆碰它啊!!”
另一邊,隨野像是沒聽到虞望的譴責一樣,自顧自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牛皮本,在上麵寫寫畫畫。
片刻後,隨野合上本子,神色冷淡。
“跟我來。”
說著,抬腳朝那棟半圓形的白色建築走。
虞望坐在原地,沒動。
隨野沒聽到跟上來的聲音,回頭一看。
虞望跟那幾根張牙舞爪的藤蔓較著勁,一手拉著自己的衣服,一手拽著它們往外扯,表情臭得要命,看上去極為嫌棄。
可那些藤蔓又與他共感。
他就拽了兩下,沒使多大勁,頭皮卻都要炸了。
s的。
發現壓根奈何不了它們後,虞望自暴自棄般鬆開手。
那些藤蔓愈發猖狂起來,得寸進尺,密密匝匝,纏上他的胳膊,小腿,腰腹。
對上隨野的視線,虞望眉心跳了兩下,擰巴著臉:
“你殺了我吧,變成這個鬼樣子,還不如死了。”
“你的命是我的,是死是活可由不得你。”
麵前憑空出現一塊半透明的屏幕,隨野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一劃。
下一瞬,虞望抓著脖頸間的項q,發出痛苦的悶哼。
與此同時,那些威風凜凜的藤蔓,也被電得滿地亂竄。
數秒後,隨野關掉控製屏。
那些藤蔓像是害怕了一樣,默默垂在虞望身側,安安靜靜,不再作妖。
他走到頭頂隱隱冒煙,仿佛失了魂兒的虞望麵前,用腳尖撥了撥他一動不動的身體。
“起來,彆裝死了。”
虞望緩慢轉動兩下眼珠,鼻翼翕動,隱隱約約聞到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
見虞望沒有起來的意思,隨野又打開控製屏,作勢要再電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