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野手掌寬大,體溫偏高,指腹帶著一點薄繭。
落在耳朵上的觸感怪怪的,卻並不會讓虞望感到反感。
他下意識合上眼,按照隨野所說的那樣,拚命讓自己想點彆的。
而後那些古怪又陰森的音樂竟然真得就沒了。
虞望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不少。
按照慣例,直到亡者的棺槨與屍身被燒成灰燼的時候,音樂才能停下,因此要持續好一段時間,
但隨野隻捂了剛開頭那一陣,便收回了手。
虞望眼睫抖了抖,沒什麼特彆大的反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餘光瞥見虞望泛起紅暈的臉,隱隱猜到他腦子裡在想什麼的隨野眼皮一跳。
他果斷抬腳朝人群那邊走,將虞望一個人丟在了原地。
隨野站在最外圍,遠遠看著儀式的進行。
驀地,一隻蒼白的手從身後伸了出來,指根到手背上盤踞著細長的犬形刺青,悄無聲息抓向隨野的肩膀。
然而隨野卻像是後背長了眼睛似的,準確無誤攥住了那隻手,將其狠狠一扭。
“嘶…”
一道吃痛倒吸冷氣的聲音傳入耳際。
隨野轉過頭,麵容冷淡地直視這隻手的主人,聲音平靜而冷淡。
“有事?”
短短幾日不見,蔣南鬆臉上的傷已經好全了,麵容英俊到有種進攻的侵略性,哪怕胳膊被扭得泛青,嘴角仍舊扯著笑:
“怎麼,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你?”
隨野沒鬆手,反而越握越緊,沉默無言地盯著蔣南鬆。
蔣南鬆在他刀子似的目光中漸漸敗下陣來,揚起的唇角一耷拉。
“好吧好吧,我認輸,你先鬆手。”
隨野仍舊未動,一言不發地上下打量蔣南鬆。
又過數秒。
“…真拿你沒辦法。”
蔣南鬆妥協似的歎了口氣,一邊說著,一邊從被隨野攥著的那隻手的袖口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發射裝置,扔給了他。
隨野接過後,這才鬆開蔣南鬆。
這個裝置隻有指甲蓋那麼大,頂端放置了一根銀針,就頭發絲粗細,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隨野左右端詳幾秒,指尖飛動,沒一會兒便將它拆成數十個小部件,隨手丟給了蔣南鬆。
“嗯,比上次有長進。”
蔣南鬆甩著尚未恢複知覺的手臂,滿臉震驚地看著被隨野丟回來的一堆小部件。
“不是吧你…,啊!我好不容易才拚裝起來的!”
隨野沒接話,隻是輕飄飄看了蔣南鬆一眼。
菜就多練。
他轉身朝裡走去。
“遲早有一天我要弄死你。”
蔣南鬆握著那一堆稀碎的零部件,衝著隨野的背影忿忿地磨了磨牙。
約莫半個小時後,音樂與吟唱終於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