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嗎?”
瞧見隨野眼底流露出的嘲諷與鬱躁,古淮渡勾唇淺笑。
“那我帶你親自確認一下?”
說完,古淮渡抱著手腳無力的隨野,穿過了那麵高牆。
與此同時,奚亞走了過來。
她低著頭,姿態恭順,嗓音裡帶著微不可見的顫抖。
“d先生,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他帶過來了,可以放小蔣離開嗎?那孩子是無辜的…”
話未說完,古淮渡身旁的警衛走上前打斷她的話,一左一右抓著她的胳膊,將她往一側帶。
奚亞被拽著走了兩步,表情恍然,旋即像是明白了什麼,眼神一下子變得憤然起來。
她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麵部不停地抽搐:
“你難道要反悔嗎?!你答應過我不會把小蔣牽扯進來…”
“你難道就不怕我把這裡的秘密公之於眾嗎?你這個瘋子!神經病!”
“你不能…你不能!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求求您,讓那孩子走吧…她什麼都不知道,隻要您讓她離開,我什麼都願意做…”
“求求您…求求您…”
她憤怒,她不解。她慢慢從一開始的怒不可遏,變得低聲下氣,再三乞求。
鋪天蓋地的悔恨與痛苦,變成了嚴冬裡一場的大雪,幾乎要把奚亞的脊背壓折。
可麵對她的苦苦乞求,古淮渡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紊亂,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
一側的尚翎年皺著眉開口:“隻是放個人而已,她今晚確實幫了我們,不如…”
“你這蠢狗,多管什麼閒事?”
連喻枝撞了下尚翎年的肩膀,打斷他的話,豎起一根手指,瞥了眼走在前麵的古淮渡,壓低聲音。
“這裡不是我們的地盤,裡頭的彎彎繞繞可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這時,古淮渡這才開口:“這裡的人,一個都彆想離開。”
他逐字強調,本來聲線就偏冷,這句話更是涼津津得,快掉出冰渣子。
那雙微微下垂的眼眸仿佛一口深井,生出的陰冷惡意就好似投入其中的石子,濺起道道漣漪。
既然選擇了背叛,那就要做好麵臨被彆人背叛的風險。
一旁的兩人皆是感到背後發毛,對視一眼,而後從對方的眼底讀出一個信息:
絕對不要在這時候招惹這個神經病。
警衛很快就將崩潰失態的奚亞帶走,不多時,那座掩映在綠林裡的高塔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它靜靜聳立著,不敗的藤本玫瑰紮根在斑駁牆縫裡,蜿蜒向上,籠罩了大半座塔身。
他們越靠越近,最後停在唯一一扇通往塔內的大門前。
門是用舊條紋金屬做得,有些地方都生了鏽,但上麵又安裝了最先進的門鎖,隻有手指頭那麼大。
古淮渡將隨野放下來,驗證身份開鎖。
隨野瞧上去精神頹靡得厲害,腳剛沾地,便歪歪斜斜地朝旁邊倒去。
看著曾經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隨野,居然變成這副模樣,連喻枝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複雜,過去抬手扶了一把。
古淮渡上前開門,他就順勢讓隨野靠著自己,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
老舊鐵門繞著門軸轉動時,會發出吱呀呀的聲響,過門處很窄,僅僅容納一人經過。
古淮渡率先走了進去,緊接著便是隨野跟連喻枝,尚翎年跟幾個實驗員排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