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季蘊清這麼一提,柳肆目光倏然落到他腕間那晃蕩的紅繩鈴鐺上。
“什麼辦法?”
他一麵問,一麵露出狐疑的神情。
方鶴川也跟著警惕地看過來。
被兩人這般注視著,季蘊清麵上笑意未減,轉眸掃過從他們坐下便一直安靜待著的隨野。
後者眼皮半耷拉著,隻顧看著自己的杯子,瞧上去與周遭遵從程序指令行事的npc沒什麼太大區彆。
季蘊清晃著鈴鐺,發出一連串叮鈴脆響,不疾不徐地向二人解釋:
“這是我拜托行內朋友做的一段程序,它能越過主控製器對《九域》裡的npc進行權限修改——”
說到這裡,季蘊清刻意停頓了下,放慢語速,眼睛緊緊抓著隨野不放,嘴角笑容愈發深,整個人流露出與清雋外表極其不相符的張揚。
“隻要程序正常運行,這家夥很快就會變成完美的容器,用來接納隨野的意識。”
話音落下,周圍安靜數秒。
三人未曾注意到的地方,一直默默充當背景板的隨野,微不可見地動了動小拇指。
他斂眸。
原來這仨人湊到一塊費儘心思,打的是這個主意。
聽他們的意思,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意識已經進入『蘇朽』的體內了?
而且那個紅繩鈴鐺……之前卡主線進度的時候,也是季蘊清出現,給他係上了一模一樣的鈴鐺,房間的隱藏區域就開啟了。
現在季蘊清又拿出能修改npc程序的鈴鐺,如果非要說是巧合的話,那未免也太牽強了。
難不成季蘊清跟暗中監視他的人有什麼關聯?
隨野掩去眼底的若有所思,繼續觀望下去。
季蘊清的話說的很明白,柳肆跟方鶴川又不是蠢貨,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現在的科技已經成熟到能夠轉移人類意識體而在此之前,將植物人的意識傳輸到虛擬世界,以實現賽博永生的案例也不是沒有。
隨野出車禍以後緊跟著就是『蘇朽』這個角色靠臉火出圈子,他們雖然都覺得逢星私自用隨野的形象來牟利很不地道,但也確實給他們提供了一種新思路:
既然隨野已經救不回來了,為什麼不乾脆讓他在遊戲裡活下去呢?
現在季蘊清主動提出具體辦法,聽上去似乎可行。
但幾個照麵下來,方鶴川對季蘊清此人的觀感一降再降,連帶著他說的話也存有幾分疑慮,“你這麼做能確保野哥的安全嗎?”
季蘊清似乎對合作這事抱有可有可無的態度,聽方鶴川質問他,一攤手:
“風險肯定是有的,但我會儘全力保障隨野的安全…如果你信不過我,可以找彆的法子。”
方鶴川還在思考其中的利害,柳肆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你特意把這東西告訴我們,肯定有什麼要我們幫忙的吧?彆廢話,趕緊說。”
這些日子他一直守在『蘇朽』身邊,相處得越久,他就莫名覺得『蘇朽』跟隨野越來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