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更戰報板:“要命1435”的生死線
對賭協議生效第一天,光朵家政的門口多了一塊電子戰報板。深藍色的屏幕上,白色數字格外醒目:【本月淨利潤目標:400,000元|今日利潤目標:1435元】。從每天0000開始,數字會隨著訂單完成實時跳動——完成一單50元利潤的日常保潔,屏幕+50;搞定一單80元的油煙機拆洗,屏幕+80;簽下120元的深度清潔套餐,屏幕+120。
可一旦到2359還沒達標,屏幕就會閃起刺眼的紅燈,全體員工自願加班1小時——不是做清潔,而是一起整理客戶資料、複盤服務流程,用“罰自己”的方式逼大家繃緊神經。公司的阿姨們私下裡都叫這個數字“要命1435”,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盯著戰報板念叨:“今天可得把1435拿下,可彆加班了。”
楊光每次路過戰報板,都會停下來看一會兒。1435元,是40萬目標平攤到30天的數字,可對當時資金鏈斷裂、還背著20萬欠款的光朵來說,這不僅是營業額,更是救朵朵、保公司的生死線。他摸了摸腰上的固定帶,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算拚了這條腰,也得把每天的1435攥在手裡。”
2.第17天:從超額到赤字的過山車
對賭首周,光朵就經曆了一場“冰火兩重天”。
day1:楊光親自帶隊接下雲頂一期的高空玻璃清潔單,3個小時懸在26樓外擦完12扇落地窗,到手4800元利潤,戰報板直接跳到“+3365”,超額完成目標。晚上慶功時,阿姨們笑著說:“楊隊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可day2就遭遇滑鐵盧——悅家保潔突然放出“光朵服務造假”的謠言,5個老客戶集體退單,加上當天沒接到新訂單,利潤直接變成“620元”,戰報板閃了一整晚紅燈。王映雪盯著負數,一夜沒合眼,第二天一早就帶著阿姨們去客戶家道歉,挨個解釋謠言真相。
day3:為了填平赤字,王映雪臨時開播賣衛生巾,從下午播到深夜,終於把利潤拉回“0元”,勉強躲過加班。day4靠著早市大媽的“團購單”——10戶老人一起訂了周保潔,利潤1510元,踩著1435的線過關;day5卻又卡在“1434元”,差1元達標,全體員工自願留下擦了1小時樓梯,連沈明悅都挽起袖子幫忙。
直到day6,利潤定格在1436元,多出來的2元讓楊光笑著請所有人喝了奶茶;day7更迎來轉機——eo病房的護士和家屬聽說了光朵的事,自發組織“團購”,15戶人家訂了月度保潔,利潤直接衝到3100元,戰報板第一次亮了整晚綠燈。
首周結束,累計利潤元,雖然離目標還有差距,卻讓所有人看到了希望。
3.第815天:±50元的膠著拉鋸
從第8天開始,悅家的補貼戰正式打響——“充值500送200家政費”“新客戶首單免費”的廣告貼滿了小區電梯,光朵的退單量再次上漲,每天的利潤像心電圖一樣,在1435元上下±50元浮動,差一點就紅燈,多一點就綠燈,看得人心臟發緊。
沈明悅成了“封賬官”,每天2355準時核對賬目,把利潤截圖發在員工群裡,配文永遠是:“1435元紅線,誰碰誰加班。”為了守住紅線,阿姨們自發組建了“夜班突擊隊”——白天做完自己的單,晚上留在公司等急單,哪怕是晚上10點接到“臨時擦玻璃”的需求,也立刻拎著工具出發。
有天晚上2340,利潤還差60元,眼看就要紅燈,“突擊隊”的張阿姨突然接到老客戶的電話:“我家孩子把墨水灑在地毯上了,能不能來幫忙清理?”張阿姨二話不說,帶著清潔劑騎電動車趕過去,2358分完成服務,拿到60元利潤,群裡瞬間炸開了鍋:“張阿姨牛!”“保住了!不用加班!”
那一周,沒有一天利潤能超過1500元,也沒有一天低於1400元。每天的1435元,像一根弦,繃緊了光朵所有人的心。楊光的腰傷也開始反複,原本48小時打一次的封閉針,縮短到36小時一次,每次彎腰整理工具,都疼得額頭冒冷汗。
4.第1623天:腰部叛變與28層的冒險
進入第三周,楊光的腰徹底“叛變”了。醫生拿著他的ct報告,語氣嚴肅:“34骨裂處有滲血,再做高空作業,下肢癱瘓的風險超過80,你不要命了?”可當時光朵的利潤缺口還很大,day19當天,利潤還差7元才能達標,眼看就要紅燈,楊光瞞著所有人,接下了雲頂三期28層的高空玻璃單。
他沒告訴任何人自己沒打封閉針,隻是在腰上纏了兩層固定帶,就背著工具筐上了吊台。28層的風很大,吊台晃得厲害,他每擦一下玻璃,腰就像被針紮一樣疼,冷汗順著脖子流進衣領,浸濕了後背。等他爬下吊台時,腰以下已經沒了知覺,被趕來的王映雪和阿姨們抬進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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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他被抬走時,後台收到了這單的120元利潤,戰報板上的數字從1428元跳到1448元,綠燈亮起。急診室外,阿姨們看著屏幕上的數字,哭成了一片——那120元,是楊光用癱瘓風險換來的。
從那天起,王映雪沒收了楊光的高空作業資格,把所有高空單都分給了身強力壯的男員工,自己則承擔了更多的客戶溝通工作。每天晚上,她都會給楊光的腰敷藥,一邊敷一邊哭:“以後不準再這麼拚了,公司沒了可以再建,你要是垮了,我和朵朵怎麼辦?”
楊光隻是笑著拍她的手:“沒事,我這腰硬得很,沒那麼容易垮。”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每次半夜疼醒時,他都在怕——怕自己真的站不起來,怕不能再給朵朵和王映雪遮風擋雨。
5.第2430天:全民狂歡的終極衝刺
最後一周,對賭進入終極衝刺階段。戰報板上的“目標餘額”每天都在減少:從最初的缺口3.6萬,到1.2萬,再到最後48小時的4800元。為了讓更多人看到光朵的努力,沈明悅提議把戰報板改成抖音直播,1435拯救戰的話題很快衝上本地熱搜,在線觀看人數突破10萬。
直播間裡,網友們比光朵的員工還緊張——看到利潤差50元,就有人留言:“我家需要擦油煙機,算我一單!”看到完成一單,彈幕裡滿是“+50!”“+80!”的歡呼,還有人刷火箭、送禮物,說要“幫光朵湊夠1435”。
有個遠在外地的網友,特意下單了“1元愛心保潔”,備注裡寫著:“雖然不在江城,但想幫你們一把,差多少補多少。”還有之前退單的客戶看到直播,主動聯係王映雪:“之前聽了謠言退單,對不起,我現在重新下單,再訂三個月的!”
那些天,光朵的電話被打爆了,訂單從早排到晚,阿姨們每天工作12小時,卻沒人喊累。王映雪每天隻睡3小時,一邊對接客戶,一邊在直播間報進度,聲音沙啞卻充滿力量:“謝謝大家,我們一定能完成目標!”
6.最後一分鐘:1元愛心單的奇跡
day30,對賭的最後一天。2359分,戰報板上的數字定格在:【本月累計淨利潤:263,499元】——離40萬目標,還差1元。
公司裡一片屏息,所有人都盯著屏幕,王映雪的手緊緊攥著手機,楊光靠在牆上,腰上的疼痛仿佛都消失了,眼裡隻有那個“263,499”。還有10秒、5秒、3秒……就在大家以為要差1元失敗時,後台突然跳出一條新訂單:
【客戶名稱:匿名|服務類型:愛心捐贈|利潤:1元|備注:差多少,補多少】
幾乎是同時,戰報板上的數字跳成了“263,500元”,屏幕瞬間亮起耀眼的綠燈,下方彈出一行字:【目標達成!】
“贏了!我們贏了!”阿姨們尖叫著擁抱在一起,王映雪眼淚掉下來,卻笑得像個孩子。楊光再也撐不住,跪坐在地,雙手捂著臉,肩膀不停顫抖——那是喜悅的哭,也是疲憊的哭,30天的煎熬,每天1435元的壓力,終於在這一刻釋放。
他抬起頭,看著滿屋子歡呼的人,看著屏幕上的綠燈,突然覺得所有的疼都值了——為了朵朵,為了光朵,為了身邊這些不離不棄的人,值了。
7.贏了數字,輸了身體
沈明悅拿著封存好的賬簿,走到楊光麵前,舉起公司的公章,聲音響亮:“我以光朵家政法律顧問的身份宣布,本次對賭協議,光朵家政成功完成目標,3.6萬缺口歸零!”
辦公室裡再次響起掌聲,可沈明悅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溫柔卻堅定:“楊光,你該兌現承諾了——明天,我陪你去醫院,上手術台。”
楊光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之前跟醫生約好,等對賭結束就做椎間融合手術。他摸了摸腰,那裡的疼痛比之前更劇烈,稍微一動就鑽心。他仰頭靠在牆上,汗水順著下巴滴在地板上——他贏了對賭的數字,卻快要輸了自己的身體。
王映雪走過來,蹲在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彆擔心,手術一定會成功的。等你好了,我們一起看著朵朵出院,一起把光朵做好。”
楊光看著她,笑了笑,卻笑得有些苦澀。他知道,對賭結束了,但戰爭才剛剛開始——顧行舟不會善罷甘休,悅家的打壓還會繼續,他的手術風險未知,朵朵的後續治療還需要錢……可他也知道,隻要身邊還有這些人,隻要他還能站起來,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窗外的天快亮了,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戰報板的綠燈上,也落在楊光的臉上。新的一天要開始了,新的挑戰也在等著他。但這一次,他不再是一個人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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