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信紙到來
婚禮後第三天,楊光收到一封灰色信封,邊角被郵戳壓得發皺,落款處“江城監獄白餘風”幾個字用黑色水筆寫得格外用力,像怕被歲月磨掉。郵戳上印著小小的“赦”字,墨色暈開,倒像一道被時間磨鈍的刀痕,劃開了塵封的記憶。
他坐在光朵總部的落地窗前拆信,窗外是阿姨們晾曬的清潔布,五顏六色飄在風裡——這場景突然讓他想起十年前,兩人在城中村租的小倉庫,也總這樣把洗乾淨的抹布掛在鐵絲上,像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希望。
02獄中筆跡
信紙是監獄統一的橫線紙,格子裡的字跡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工整,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謹慎,不像白餘風從前那種龍飛鳳舞的風格。楊光指尖拂過紙麵,能摸到筆尖劃過的凹凸感,仿佛能看見白餘風在獄中燈下,一筆一畫克製著情緒寫信的模樣:
“兄弟:
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已在高牆內度過第三個春節。前兩天下雪,我在操場掃雪,看見雪落在鐵網上結成冰花,突然想起十年前你在城中村倉庫外,幫我掃掉自行車上的雪——那天我發燒,你硬是把我拽到醫院,自己守著倉庫看了一夜貨。
我欠你一聲對不起,更欠那個雪夜裡,把我自行車扛進倉庫的自己,一個交代。”
楊光的喉結動了動,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茶水已經涼了。他想起那天白餘風燒得滿臉通紅,還嘴硬說“沒事,扛得住”,最後是他硬架著人去的社區醫院,回來時倉庫的門鎖被凍住,兩人哈著白氣撬了半小時才打開。那時的日子苦,卻總透著股暖。
03懺悔內容
信裡的字跡漸漸有了顫抖的痕跡,白餘風第一次完整地寫下自己被資本吞噬的軌跡,每一個字都像在剝自己的皮:
“第一次幫顧行舟做空光朵股票時,我握著鼠標的手一直在抖。那天晚上我夢見咱們剛創業時,你把僅有的三萬塊積蓄取出來,放在我麵前說‘餘風,這錢你拿去周轉’——醒來後我盯著監獄的天花板,覺得自己像個混蛋。
第二次做空,手抖得輕了些,心裡卻開始發慌,隻能靠抽煙麻痹自己。顧行舟給我打錢那天,我路過監獄小賣部,看見貨架上有你以前愛喝的冰紅茶,突然想起你總說‘賺錢是為了讓兄弟們都能喝上冰紅茶’,可我卻把你的話當耳旁風。
到了第三次,我已經不會抖了,甚至會盯著屏幕上跳水的股價,生出一種扭曲的‘成就感’。直到有天獄友說‘光朵老板的女兒進icu了’,我才突然窒息——我想起朵朵第一次叫我‘白叔叔’時,遞了顆糖給我,說‘叔叔,你要和楊光爸爸好好的’。那時候我才明白,我賺的不是錢,是把曾經的兄弟情、把孩子眼裡的信任,都換成了冰冷的數字。”
楊光的眼淚落在信紙上,暈開了“冰紅茶”三個字。他想起白餘風以前總搶他的冰紅茶喝,還說“等以後公司做大了,咱們天天喝冰紅茶”,可後來公司真的慢慢好起來了,兩人卻走散了。
04真相揭露
信的中間被淚水洇濕了一小塊,後麵的字跡卻更堅定,白餘風終於說出了那個藏了很久的秘密——顧行舟的“b計劃”:
“顧行舟不止想挖走王映雪,還想過用更陰的手段搞垮光朵。他查到王映雪早年有過一次流產,就想偽造‘胎兒性彆鑒定’的假證據,散布‘光朵創始人重男輕女’的謠言,借輿論做空光朵股價。
那天他在茶館找到我,把假證據拍在桌上,說‘隻要你幫我聯係媒體,光朵垮了,我給你兩千萬’。我看著那張假單子,突然想起你當初為了幫王映雪擋催債的人,被打得胳膊流血,還笑著說‘沒事,男人扛得住’——我拒絕了他,我說‘你可以搞我,但不能搞她’。
可我沒能阻止他的其他計劃,沒能在你被做空、被抹黑的時候站出來,反而因為貪念,成了他傷害你的幫凶。我認罪,也認罰,我知道‘對不起’三個字太輕,但我還是想對你說——兄弟,我錯了。”
楊光想起那段最艱難的日子,光朵被做空,供應商撤資,他天天在倉庫熬夜,白餘風那時已經離開公司,卻偶爾會匿名給他發行業數據,原來那些數據背後,藏著他沒說出口的愧疚。
05兄弟和解
信的末尾沒有長篇大論的承諾,隻有白餘風用鉛筆畫的一隻歪歪扭扭的小鐘錘,鐘錘下麵畫了兩個小人,一個拄著拐,一個搭著對方的肩膀,旁邊寫著:“如果時間還能重來,我不想做砸鐘的人,想做那個站在你身邊,幫你敲鐘的人。就像以前在倉庫,你扛油煙機,我幫你扶梯子那樣。”
信紙被折成了一個小小的方塊,棱角被反複摩挲得發毛,像在努力把這段破碎的兄弟情重新拚湊起來。楊光把信紙展開又折起,想起兩人剛創業時,一起在倉庫裡搭貨架,白餘風總踩不穩梯子,他就站在下麵扶著,說“你放心往上爬,我接著你”——那時的信任,簡單又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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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回執明信片
楊光沒有寫長長的回信,隻找了一張印著光朵總部的明信片,背麵是阿姨們在紅毯上的合影,他在空白處寫下幾行字:
“兄弟,我原諒你了。不是原諒你做的那些錯事兒,是原諒那個曾經和我一起扛過苦、一起喝過冰紅茶的白餘風。
等你刑滿出來那天,我帶你去光朵的倉庫,咱們再搭一次貨架,再喝一瓶冰紅茶。我還帶你去敲鐘——不是港交所的上市鐘,是倉庫門口那隻咱們自己焊的小鐘,敲三下,就像以前開工時那樣,一聲‘加油’,兩聲‘順利’,三聲‘兄弟不散’。”
他把明信片投進郵筒時,風剛好吹過,帶著倉庫裡清潔劑的味道,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07甜的能解苦
明信片的背麵,楊光在那隻歪扭的小鐘錘旁邊,補畫了一個小小的冰淇淋甜筒——那是白餘風以前最愛吃的,每次發工資,都要拉著他去巷口的小賣部買兩個,說“甜的能解苦”。
郵車駛離的瞬間,楊光抬頭看見天上的雲,像極了十年前倉庫外的那片雲。他想起白餘風信裡寫的“雪落在鐵網上結成冰花”,突然覺得,等明年春天,冰花融化的時候,或許真的能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笑著說“楊光,我來幫你扶梯子了”。
懺悔信落筆,不是兄弟情的終點,是久彆重逢的起點。下一聲鐘響,不為資本,不為名利,隻為兩個男人跨越歲月的和解,和那句遲到了太久的“兄弟,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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