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
梅園中雪已經很厚了,連續兩場的比鬥消耗了不少時間,殿內食案上的菜品都已涼了,可卻無人在意。
當二人說出這似曾相識的台詞,殿內嘈雜的聲音再一次消失了。
類似的對話在不久前發生過,隻是這次,對話的雙方調換了位置。
“誰輸了?他說誰輸了?”站在外圍,沒能看清內部情況的人們臉色一怔。
他們當然聽出了那個聲音……但,心中卻無法相信這個答案。
“齊千戶,勝!”
旁邊,充作令官之一的禮部官員近乎用變調的聲音喊出了這句話。
短暫的沉靜。
然後……
嘩——整個宴會廳突然發出喧嘩聲,人聲如潮水奔湧,幾乎嫌犯了屋頂,當聽到最後的結果,滿堂再無一人能維持鎮定。
“勝了?齊千戶勝了?怎麼可能?”
“有何不可?已經宣布了,哈哈,齊千戶大勝妖族!”
有人一吐濁氣,放聲大笑。
隻覺憋了幾個時辰的鬱悶和壓抑,突然散了。
“這小子真贏了……”鎮撫司席位,杜元春一臉見了鬼的神情。
這個世界上,若論及對齊平的了解,他絕對能排的進前列,但此刻,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贏了贏了!”安平郡主笑逐顏開,挺胸抬頭,驕傲的像是一隻小母雞,四下望著,滿眼睥睨,好似是她贏了一般。
老祭酒袁梅手中的酒杯丟掉在了地上,也渾然不顧,終於明白了宋九齡那番話的含義。
書院席位,席簾折扇一擺,露出姨母笑:“我就知道,我這徒兒肯定可以的。”
“……”陳伏容木然地看了席簾一眼,沒吭聲,轉而望向齊平,喃喃道:“這家夥還真贏了?用下棋的方法贏了?”
他無法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
突然生出一股被後浪拍在沙灘上的淒涼感。
“乾得好!”道院席位,盤膝在地,腳上套著草鞋的土行少女拍手大笑,“讓這幫妖怪嘴臭!”
她不在乎,不關心齊平怎麼贏的,反正隻覺得痛快,覺得這個“師弟”愈發順眼了。
“小流雲,你說的果然沒錯,這個齊平有點東西的。”
旁邊,東方流雲笑而不語,一副已經看透了一切的模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就連武癡秦關,也從冥想中回神,驚訝望去。
贏了!
不是兵部尚書,亦不是其他的兵法大家,而是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從未帶過兵,上過戰場,甚至連兵棋都很可能是現學的人。
替帝國挽回了顏麵。
要知道,在此之前,很多人都隻覺得,齊平能多拖延些時間就足夠了,可結果卻大大超乎預料。
“他究竟如何做到的?”人們激動過後,心頭升起同樣的疑惑。
一個不懂兵法的人,也能戰勝佘先生?
這太挑戰常識了。
如果說朝廷一方是歡喜中帶著納悶,那妖族使團一方,氣氛截然相反。
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大使們全都沉默了下來,更有人叫罵出來:“有問題!”
“佘先生怎麼會輸?”
“定是輕敵了,重來,重來。”
妖族們惱火極了,就差大喊黑幕了。
“發生了什麼?”九命貓妖愣住,臉上笑容不見了,覺得自己錯過了一整集。
玉麒麟臉色凝重,突然說:“我們看錯了,此人修為雖弱,但未來定成大敵……不,現在便已是了。”
白虎點頭:“麒麟說的對。”
就在前幾日,在驛館中,使團眾人提起齊平,還曾說此人眼下不足為慮,結果打臉來的這般快,令人躲閃不及。
宴會廳中心,景王、黃鏞、張諫之等人同樣有些恍惚,雖早察覺異樣,但當真的看到結果,仍無法平靜。
兵部尚書更不用說,笑的嘴都合不攏。
“為什麼。”佘先生抬起頭來,沒有在乎其餘人的看法,隻盯著齊平。
齊平輕輕吐了口氣,雖然他看上去風輕雲淡,可實際上,高強度的腦力消耗同樣令他頗為疲倦。
這也是他方才瘋狂進食的原因——他需要補充體力。
“我說過了,這隻是遊戲而已,而我恰好對這個比較擅長。”齊平說道。
佘先生情緒激動:“不……不應該的……豈能如此……這不是兵法,你這是在玷汙兵法!”
任何人,當其畢生追求的技藝被一個“初學者”,準確來說是“外行”打敗,並用“遊戲”來評價,都會心態大崩。
穀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