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首座!
道院,荒頹小樓二層,當聽到這句話,齊平整個人心頭一凜,隻覺這窗子外頭,照進來的陽光都冷淡了下來。
什麼意思?
水月真人為什麼留下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語?小心什麼?其中隱藏怎樣的隱秘?
……等等,魚璿機為什麼突然想了起來?以前莫非遺忘了……
還是說,她的這部分記憶,也被“封印”過?
就像花然一樣,隻有用特殊的“鑰匙”,才可以開啟……而我方才的詢問,則恰好觸發了“鑰匙”的關鍵詞……
就像是輸入密碼,然後塵封的記憶打開……
這一刻,齊平想到很多,他追問道:“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小心?水月真人還說了什麼嗎?”
魚璿機茫然搖頭:“不記得了,沒有了,不記得……”
她失魂落魄地說,一點都不像是個神隱大修士,此刻的她可憐弱小又無助……
齊平正要再問,突然,他聽到外頭阿柴狂吠起來,然後“犬吠”成了嗚嗚的幽咽,一股無形的壓力降臨,好似有目光投來……
魚璿機卻好似一無所覺,隻是呆呆地坐著,齊平腎上腺素瘋狂分泌,近乎本能地說道:
“重來!”
……
光影變幻,時間逆轉。
二人仍舊對坐在小樓內,
“行了,彆貧了,大早上跑過來是有事吧。說。”魚璿機鹹魚般躺下,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她剛洗過的頭發,散亂地垂下,無垢的臉龐上帶著一副看破你小子了的笑容。
齊平恍惚了下,心跳驀然回歸如常。
隨著修為增長,他應對危險的手段日益增多,已經很久不曾動用回檔,多少顯得有些生疏。
方才動用能力,更多是對危險的本能警惕,不假思索地將時間軸拖回了開啟話題前。
接下來,他該詢問起花然案子……齊平收回飄散思緒,露出靦腆笑容:
“弟子此來,確有件事,那個,因為比武時候透支的力量太多,我這段時間很虛弱,缺乏安全感,師尊有沒有時間保護弟子一陣?”
恩,齊千戶的貼身女保鏢……
魚璿機愣了下,這才發現他虛弱的一批,伸手按在他小腹上,感應片刻,嫌棄道:
“真虛了啊,沒空,本座哪有時間保護你,我說你在京都怕啥……唔,你要實在是怕,一樓給你住了,正好幫我遛狗……”
齊平心說我特麼就知道,堆起笑容:
“再說……再說……”
……
辭彆荒頹小院,齊平走在小鎮的路上,皺眉沉思。
顯然,水月真人當年的離開,不隻是雲遊晉升的原因,還有彆的什麼,而且很可能與首座有關。
“小心首座……這句話太模糊了啊,指向不明,關鍵就這麼一句話,還給塵封了,恩,這裡頭還有個邏輯問題。
當年的水月真人能做到封印不意外,但魚璿機突破四境後,難道自己沒有發覺這段記憶?還是說,發現了,但因為某些緣故,又給封上了,誰能做到?”
“還有剛才,那股降臨的意識,沒準就是首座……嗬,這個糟老頭子,果然在偷聽,恐怕整個道院都在他的監控範圍內……唔,也不能這般武斷。
也許是感應到魚璿機的異常,才投來了目光……”
“感覺一下就成大反派了啊……不,齊平,你要冷靜,查案切忌被零散的信息誤導……如果水月是反派呢?一位神隱大修士消失多年,花然的弱點又被妖族知曉……假如是水月泄露的,那她的話就要反著聽……”
“不過,水月是否參與朝廷鬥爭,尚且存疑,我不能僅憑一句話,就做判斷,起碼,我這位師祖絕不會是藏在朝廷裡的那隻‘內鬼’……”
“呼,放輕鬆,無論首座和水月誰是‘正義’,誰是‘狼’,都與我關係不大,我隻是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新晉神通,如今還殘廢了……首座想要搞我,也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反抗不了就享受吧……”
齊平念頭紛飛。
雖然在心中一個勁說服自己,不要多想,想了也沒用,但他心頭仍舊緊張。
從當初大雪山一行,他就知道,道門首座在關注他,也曾緊張忐忑過,但還是那句話,沒意義。
他太弱小了,對這個世界真正的頂級人物而言,他還太弱。
“這件事的層次不是我能參與的,目前最好的方法還是不去碰,就當不知道。”齊平暗想。
心頭暗下決定,齊平頓覺壓力減輕不少,這時候,他聽到一陣嘈雜腳步聲,駐足,便看到一行人走來。
為首的,赫然是白理理。
白毛蘿莉仍舊是那身熟悉打扮。
白色為底,繡著紅色楓葉的道袍掛在身上,一張沉靜,比之人類幼崽更為成熟的臉龐上,黑紐扣般的眸子靜靜看著他。
頭頂一簇白色的呆毛倔強地指向天空。
“殿下。”齊平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