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同時,齊平將暗金戰矛倒提著,槍尖倏然柔軟,纏繞住他的手腕,於是,戰矛化為了長棍。
“轟!”
他轉過走廊,正看到封鎖大門的“神符”被打破,那名紀姓武官已然趕到,腰間令牌蕩開層疊波紋,大喝道:
“何人大膽,擅闖天牢!來人啊,拿下!”
一名名錦衣戰戰兢兢撲過來,身上覆蓋著朝廷術法加持,為首的,赫然是一名元氣凝聚的神將。
神將持劍,一劍刺來!
紀姓武官本就有洗髓修為,加之朝廷術法,這一擊,堪比三境。
齊平腳掌塌地,舉起暗金長棍,朝前方推去:“滾!”
“鐺!”
長棍末端抵住虛幻長劍,預想中的,長棍被刺穿的一幕並未發生,反倒是那長劍,“哢嚓哢嚓”,被頂的一節節崩碎。
火星四濺。
眨眼間,隻餘劍柄。
齊平出現在神將麵前,他抬起右拳,狠狠砸去:“神將,也要看誰來用。”
“轟!”
狂猛的爆炸聲裡,神將崩碎,拳風卷起一圈圈白色湍流,沿著地牢的甬道朝前方席卷。
那些撲殺過來的錦衣如風中落葉,倒飛回去,紀姓武官麵色大變,竭力紮馬步,體表烏光閃爍。
卻還是被掀飛的錦衣們砸的朝後倒飛,人在半空,心頭滿是驚駭。
這是他第一次與真正的神通交手,以往總覺得,加持朝廷術法,自己比之三境,也不會差多少。
可直到今日,他才明白,雙方實力的鴻溝。
“再打下去,我會死。”這個念頭閃爍間,紀姓武官一口血噴在令牌上,繼而捏碎。
“嗡……”
灰色建築為主的詔獄四周,那一尊尊妖獸模樣的法器,同時亮起猩紅的眸子。
灰撲撲的高牆上,浮現巨大法陣。
詔獄身為天牢,豈會沒有陣法,此刻,紀姓武官開啟法陣,從天空俯瞰,整個詔獄,驀然覆蓋明亮陣紋。
四周,一根根石柱內,暴起光柱,彼此於頂部交織,呼吸間,一座籠罩詔獄的光罩完成。
……
……
內城,即將抵達黃府的路上,黃濟先坐在車廂中,渾身已被汗液打濕。
分明天氣不是很冷,可長久的,精神高度緊繃,令他不堪重負。
有那個幾個瞬間,他甚至希望“凶手”快些出現,否則,明日還要繼續釣魚。
與此同時,用禪宗法術隱去神性的僧人們亦心急如焚,甚至懷疑,朝廷給出的推測是錯誤的。
“或者,是凶手察覺了陷阱?”僧人們想著,眼看已經接近黃府,這時候,突然,所有人同時扭頭,望向了詔獄方向。
傍晚,西天邊散碎的雲絮如浪花,那驀然升起的道道淺藍色光束,交織成的法陣,極為醒目。
“詔獄方向……糟了!”隨行的,扮演黃濟先護衛的宮中高手心頭一沉,彼此對視,皆看出所想:
聲東擊西?
不可能那麼巧合,除非,這都是“凶手”有預謀的,按照順序殺人,故意留下線索,都是為了轉移注意力。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身披衲衣,手持珠串,眉毛花白如蠶的空寂禪師現身。
望向遠處,於胸前合十的雙手驀然“撐開”。
於是,一道臨時的空間門戶出現,對麵,便是詔獄。
“小心調虎離山,你等在此守候。”空寂沉聲開口,一步跨入空間門。
身後,幾名禪宗修士出現,將黃濟先圍攏起來,警惕地打量四周。
凶手太過狡詐,誰也不知道,詔獄的動靜,是否是引走他們的手段。
……
鎮撫司,“平”字堂口。
餘慶等人正在整理文書,就聽到陣法開啟的轟鳴。
一群人詫異不已,飛奔到庭院中,就望見後衙方向,那撐開的光罩,於嘈雜聲。
“發生了什麼事?”紮著高馬尾,背著黑色大斬刀的女錦衣拉住一人,問道。
後者搖頭:“不清楚,許是詔獄出事了。”
餘慶略一思考,道:“去看看。”
一行人當即動身,彙同其餘堂口,被驚動的錦衣們,按著佩刀,如洪流般湧向詔獄。
距離也近,眾人很快抵達,當餘慶等人擠開人群時候,就看到,詔獄黑色的屋簷垮塌,一名名獄卒,被氣浪掀飛,如同漫天落葉,聲勢駭人。
巨響聲中,一道倒提暗金戰矛的身影,拔地而起,屹立於拱角飛簷上。
旋即,餘慶那黝黑的臉龐上,瞳孔驟然縮成一個小點,失聲道:“齊……齊平?!”
這一日,錦衣們目睹了那個人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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