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一股隱晦的力量,將他鎖定。
這有底牌?空寂瞳孔驟縮,再次暴退,同時朝遠處望去,便見,黑沉沉的山林那邊,一道碧青色流光,如彗星奔來。
那赫然是一隻大葫蘆,此刻,葫蘆上,立著一名坤道,雪白赤足,如花般耀眼。
灰撲撲的道袍迎風獵獵,凸顯出驚心動魄的身材來,漆黑長發,用一根樹枝紮在腦後。
鵝頸上,是一隻森寒美豔的麵龐。
劍眉星目,仙姿絕顏。
魚璿機!
這一刻,女道人全然沒有往日的慵懶與不靠譜,臉罩寒霜,眉心蓮花印記呼吸般閃爍。
人未到,夜空中,氣溫狂跌。
好似從春日倒退回隆冬臘月。
齊平打了個寒戰,抬起頭,愕然看到,空氣中的水汽凝結,飄下晶瑩剔透的冰晶來。
地上,白色的寒霜彌漫,青碧色的草木打了霜白。
“魚璿機!”空寂大驚,“你怎麼在這裡?!”
話語脫口,他便反應了過來,意識到,齊平壓根不是無目的的逃竄,也不是單純的想要返回幽州。
而是來和這位道院長老彙合。
魚璿機冷笑一聲:“欺負到本座弟子頭上了?禿驢,受死!”
話落,女道人素手於身前掐法訣,嘴唇翕動,登時,身下青碧色的大葫蘆亮了起來。
齊平耳畔,響起海潮聲,繼而,便見無窮的河水,從葫口噴出。
瞬間淹沒大地,隻有齊平身周一圈,保持乾燥。
突地一聲龍吟,那無窮的河水,竟凝成了一條栩栩如生的神龍,龐大無比,於魚璿機身周旋轉一圈。
魚璿機並指如劍,朝空寂一點:“去!”
水龍呼嘯,攜天地之威,朝老僧撞去。
空寂驚怒,於身前撐開一道空間門,水龍撞入其中,哢嚓聲裡,將整個門戶衝垮。
空寂一個跳躍,踏在澤國上空,望著下方怒江,兩隻乾枯的手一撐。
登時,他那從不離身的珠串斷了開來。
一顆顆黑褐色的佛珠,斷了線般,散落開,染上金色,於空寂身周盤旋,繼而,一顆顆朝魚璿機打去。
魚璿機嗤笑一聲:“破珠子,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法訣再掐,轟轟轟,轉眼間,七條水龍拔地而起,與前頭一頭彙合,掀起數十丈高的巨浪,朝老僧拍打。
甫一碰撞,魚璿機指訣一變,嬌叱道:“人間寂寥。”
哢嚓、哢嚓……那無儘澤國,轉瞬成冰,數十丈的巨浪,化為冰雕,將那些珠子,也凍結在原地。
八部冰龍盤繞,將整片天地封鎖,魚璿機鼓起腮幫子,狠狠一吹。
那漫天冰雪,倏然化為無窮的武器,飛旋著,朝老僧切割過去。
齊平和神符筆,一人一筆凍得瑟瑟發抖,就看到,那些大如席子的雪花,竟無聲無息,切開空間。
所過之處,漆黑裂痕彌漫。
美輪美奐,殺意沸騰。
這一刻,齊平有種感覺,自己的神魂,仿佛都被凍住了,思維開始遲緩,有種進入沉眠的,永遠睡過去的衝動。
旁邊神符筆忙用筆尖戳他,齊平吃痛,回過神來,有些駭然,要知道,自己隻是承受餘波。
而且,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神通境界……若是魚璿機將這澤國鋪開,覆蓋城池,隻這一下,豈不是要凍死十幾萬人?
空寂又如何應對?
齊平抬頭望去,然後愣了下,隻見空寂渾身覆蓋霜雪,關節仿佛生鏽了般,動作僵硬遲鈍,就連身周的金鐘罩,都不轉動了,仿佛卡死。
眼見魚璿機邁步朝他走來,空寂歎息一聲,身周大方光明,融化堅冰,禪音響起,仿佛,有無數僧侶誦經。
空寂丟出一篇佛貼,將魚璿機強行傳送到數裡外,繼而大手一抓,收回了一部分佛珠,可惜地瞥了被冰龍保護起來的齊平,轉身邁步,踏入空間門。
繼而,空間坍縮為一個小點,消失不見。
魚璿機閃回,破口大罵:“有種彆跑,再與老娘大戰三百回合。”
罵完,這瘋批道人又突然叉腰大笑起來,仿佛頗為得意,冰河解凍,化為萬頃河水,重新收入青碧色大葫蘆中,轉眼間,方才的一切都消失無蹤。
仿佛沒發生過。
繁星點點,齊平渾身濕透,就看到身材下作,光著兩隻腳丫的女道人笑吟吟走過來,得意道:
“怎麼樣?厲害吧。”
“厲害厲害,師尊千秋鼎盛,舉世無雙。”齊平毫不吝嗇,無恥開舔。
魚璿機一笑,擺了擺手,正要開口,突然猛地扭頭,望向京都方向,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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