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中,雖也有天賦優異的,但總歸差了些,沒人相信齊平真的睡了那麼久。
更普遍的認知,是他故意裝睡,以此吸引長老們注意,與他類似操作的,這次也有幾個,但都沒他“裝”的徹底……
齊平無語,心說我這次真的想低調的啊。
不過,對於旁人的議論,他也不在意就是。
“接下來呢,我被分到哪裡了?”齊平問。
魚璿機說道:“典藏部。既然醒了,你先回去拿下行李吧,然後去典藏部報道,去那邊上課去。”
齊平歎息,他想要的是入鏡子修行,不是學院生活啊。
“不過,反正名聲也爛了,那倒也省事不少……不用裝了。”
齊平想著,這樣也不錯。
……
……
當齊平返回“宿舍”的時候,就看到小胖子陳菊,和文靜少年夏瀾正在收拾行李。
“範築,你回來了?”陳菊驚訝地看他,然後一臉敬佩:“厲害。”
“哪厲害?”
“演的厲害啊,”陳菊一臉敬佩:
“我雖然跟你說,撐到最後可以‘脫穎而出’,但你這撐的也太久了,我們所有人都離開了,你還睡著,另外幾個想引人注意的弟子看到你,臉都綠了,適可而止啊,怎麼樣,有沒有被訓斥?”
齊平哭笑不得,心說自己這是洗不清了,也懶得解釋,笑笑:“還行。”
陳菊問:“分到了哪個部?”
等齊平回答後,小胖子驚訝道:
“那巧了啊,咱們三個都是一起的,我們也進了典藏部,恩,我倒是挺滿意的,聽說那邊成天就是研究術法,不累,待遇好,就是想成執事,需要有研究成果……”
他囉嗦了一大堆,顯得頗為激動。
齊平看向旁邊的夏瀾,卻見性子高傲,氣質文靜的少年悶悶不樂的樣子,顯然,沒能去成最想要的經曆部,讓他有些沮喪。
寒暄了陣,門外有典藏部的師兄過來,領著三人,去了典藏部所在的區域。
“你們這批新弟子共十八人,等下放好行李,呂執事會給你們上第一堂課,都專注些,留個好印象,不要覺得成為了內門弟子,就高人一等。
等你們在這邊熟悉了,就會知道,尋常內門弟子,什麼都不是。”那名年輕師兄叮囑。
陳菊和夏瀾認真聽著,既忐忑又期待。
年輕師兄點點頭,對“新生”的表現並不意外,直到他看到“範築”,微微愣神,隻見,這位在分部儀式上“大放異彩”的少年,行走間竟是閒庭信步一般。
“還真是如傳言中一般能‘裝’……”
年輕師兄心中嘀咕,搖搖頭,對齊平的第一印象不大好。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每次“新生入學”,總有一些人眼高於頂,傲氣十足。
但很快,就會被教做人,這也是“第一堂課”的主要目的,便是讓這幫少年學會敬畏。
……
典藏部的第一堂課,是在下午進行的。
齊平吃過午飯後,小憩片刻,期間嘗試呼喚一代,但後者沒搭理他。
午時六刻。
他才從小憩中醒來,披上道袍,邁步朝授課的建築走去。
進入典藏部後,每個內門弟子都有獨屬於自己的居所,這讓齊平很滿意。
春日午後,陽光正好,院中桃花盛開,枝杈彼此簇擁,幾乎連成了一片雲。
齊平穿著乾淨的道袍,緩步行走,覺得頗為愜意,不多時,一座黑簷青牆的樓宇,自桃樹中顯露出來。
那是典藏部授課的“靜堂”,內門弟子剛來,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集體教導,地點便是在這裡。
此刻,堂內已經坐了二十名年輕弟子,男女皆有,都是此番進入的“新生”。
而在最前方,牆壁上一張巨大的書寫“靜”字的畫卷垂掛著,那名主持分部儀式的呂執事,正坐在字畫下方。
麵朝室外。
這時候,看到齊平緩步走來,微微皺眉,瞥了眼室內一角的沙漏,說道:“範築,就差你了,速速入座。”
時間卡的剛剛好。
範築?聽到這個名字,靜堂內一名名少男少女好奇地看了過來,表情各異。
顯然,昨日“大出風頭”的齊平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畢竟曆來儀式,拖到長老到來,還不起來的,也屬他獨一份了。
這時候,看到第一堂課,齊平踩點進來,頓時又加深了這個印象:
恩,的確是個愛出風頭的家夥。
小胖墩陳菊也坐在堂內,這時候愁容不展,感覺自己是不是毒害了範築,特立獨行,吸引人注意力的確是一個法子,但也不能用上癮了啊。
“快點,坐那邊。”他低聲提醒。
文靜少年夏瀾也看了過來,沒吭聲。
齊平感受著那些目光,並沒有試圖解釋,畢竟就連授課的呂執事,也隻是洗髓修士。
更不要說這些引氣弟子。
他之所以卡著時間到,隻是因為覺得沒必要……
就像教授去上中學課,隻是浪費時間。
“首座絕對是在報複我利用他的事,糟老頭子心眼還挺小。”齊平想著,在最後一張空餘的蒲團坐下,麵前是一張棕色的四方桌。
清風徐來,吹動桌上的一本書冊,上頭是《術典》二字。
呂執事威嚴的聲音傳來:
“你等今日入典藏部,便是內門弟子,所修功法,與以往大不相同,這第一堂課,卻不是更換基礎功法,而是教授你們認識術法根本,道院各部、殿各不相同,典藏部乃諸殿之首,便是要皓首窮經,精進術法……”
大概意思,就是講了下典藏部的職能:
第一,類似書院的故紙樓,收錄修行典籍。
第二,便是一群人不斷研究,改良術法,如何讓現有的術法威力更大,消耗真元更少,施法更簡單等等。
呂執事道:
“……故而,這第一堂課,便是要考察你們對術法的掌握,翻看第一頁,上有‘青木術法’,最為中正平和,引氣境也能釋放,可憑空生出花木來,花苞多寡,便是術法習得深淺,如何正確掌握,拆解一門術法?這便是典藏部之學問……”
接著,便是長篇大論,枯燥乏味的敘述。
陳菊和夏瀾聽得極為認真,或者說,除了某人之外,所有新弟子,都無比專注。
這些知識,都是他們在外門時,無法接觸的,而對修行者而言,最讓他們興奮的,無疑便是術法了。
這第一堂,便教授術法,豈能不欣喜?
更有的,一個個憋著勁,想要掌握,一鳴驚人,受到執事青睞。
隻有內門弟子才知道,這“青木術法”,的確最簡單,卻也最難。
看似易學,但想要修習成功,卻要消耗大量時間,且初學者,最多隻能凝聚一個枝條,一個花苞,往往苦練一個月,才有花苞綻放的可能。
不知過了多久,當呂執事講解完習練步驟,眾弟子躍躍欲試,準備開始施法時,這位洗髓修士,才目光嚴厲地看向某個人:
“範築,不要以為,考入內門,便如何了得,我講解時,你可有在聽?”
少男少女們刷地望去,目光聚焦在齊平身上。
相比於正襟危坐的其餘弟子,齊平舉止隨意,似乎因無聊,在翻閱那本術典,已經看了小半冊。
至於是否聽講……自然是沒有的。
小胖墩陳菊歎息一聲,想著第一天進門,怎麼就得罪了執事,回去要好好勸解。
文靜少年夏瀾搖搖頭。
他已經看出,這冊子學問精深,齊平連第一個入門術法都不好好聽,隻去翻閱後麵的,饒是以他這個自喻天才的性格來說,也太缺乏敬畏了。
而聽到質問的齊平,好似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抬起頭,迎著一道道目光,平和地笑了下,略帶歉意地說:
“的確沒有怎麼聽,但執事想必誤會了。”
呂執事笑了:“誤會?”
齊平認真點頭,語出驚人:
“弟子隻是覺得,沒必要在簡單的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
……
ps:今天吃作者圈的瓜,吃到晚上八九點才碼字,我的錯。。隻有五千字了,另外,道院學習這段劇情並不長,就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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