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璿機揚眉:“破了?”
齊平微笑:“恩。”
這一刻,齊平正式踏入神通三重境界,隻差打磨圓滿,便可衝擊四境神隱。
“牛逼。”魚璿機沉默了下,突然冒出來這麼個詞——恩,是她從齊平這裡學到的,表達“厲害”、“讚美”……的方言。
“……”
齊平無語,感覺氣氛都給破壞了啊,這時候不該稽首,來一句“賀喜道友”什麼的嗎……
好吧,對這個粗線條的醉鬼不能要求太高。
“說起來,師尊您不會是預感到我要突破,特意過來的吧。”齊平好奇道。
魚璿機抬起雪白的手掌,於空氣中一按,那因齊平破境,而雜亂沸騰的元氣,重新平穩下來。
封鎖院子的光圈也隨即淡去,如此,破境的動靜才不會被察覺。
“當然不是,”魚璿機翻了個白眼,淡淡說道:
“是有個事找你,今晚有個會,恩,道院的長老們的聯席會議,除了首座,都在,你也跟我過去一趟。”
為什麼都找我參加聚會……齊平心中吐槽,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他覺得,魚璿機這麼懶的人都要去,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魚璿機“哦”了一聲,說道:
“這段時間,你沒出去,不知道。禪宗那幫禿驢馬上要召開‘講經大會’了,咱們要討論計策應對,你腦子好使,還懂那勞什子禪,給老娘撐撐場麵。”
講經大會?禪宗果然要搞事……不意外,景帝登基後,這些“功臣”肯定要討要利益……唔,道門開會,是要商討對策嗎?
當禪宗入京都,兩大修行實力的對決就不可避免,劫獄那天晚上打了一場,但雙方顯然都克製著。
齊平當然不會錯過打擊大和尚的機會……轉輪金剛抓他的仇,可還沒算呢。
……
……
夕陽墜落後,天空暗沉下來。
經曆部,巨大的天軌平靜轉動。
大殿裡,一名名白衣弟子,行走忙碌,一派熱鬨景象。
其中,一名體態瘦削,眉眼堅定的少女抱著一摞文書,奔到了側殿附近的屋子:
“長老,您要的資料。”
屋內,陳設淩亂。
牆上掛著一塊塊黑板,一張巨大的桌子上是淩亂的,寫滿了陣法符號、算式的紙張。
身材乾瘦,一撮山羊胡的塗長老正捧著一冊書卷,看的如癡如醉,給少女喚了幾聲,才回過神來,恍然道:
“沐清啊,放……”
他看了看亂糟糟,無處落手的桌子,輕咳一聲:“放地上吧。”
“是。”名叫王沐清的少女點頭,然後遲疑了下,說:
“長老,晚上新入門的弟子有個聚會……”
塗長老笑笑:“去吧,晚上為師也要出門。”
這一屆新弟子中,最出挑的,且以勤奮著稱的女弟子,最後還是入了經曆部。
王沐清行禮道謝,而後好奇地看了眼那卷書冊:“長老在研讀算學?”
她有點奇怪,這個世界上,除了當初那位“齊公子”留下的概率學,還有什麼書,能讓塗長老如此癡迷。
塗長老哈哈一笑,並未解釋,這是前幾天,齊平抽空送來的,新一冊算學書籍。
名義上,是作為他此前幫忙傳遞消息的報酬。
說起來,他也是直到“分部儀式”後,才從魚璿機口中,得知“範築”是齊平的馬甲。
這時候,他看了眼頗為欣賞的女弟子,問道:“你可還記得那個範築?”
在道樹底下睡著了的那個?
王沐清愣了下,點頭:“記得。”
恩,雖然風評不好,但範築的確是第一個出名的“新生”,雖然過去了好些天,但她還記得。
塗長老隱晦提點道:“若是遇見,可以結識下。”
說完,不等女徒弟詢問,便隻將書卷往袖子裡一揣,離開了。
隻剩下王沐清滿頭霧水,那個刻意出風頭的家夥?
難道有什麼特殊?
……
道院會議開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中,門口一座巨大三足香爐中,插著黃香。
散發嫋嫋青煙。
殿內擺放黑木長桌,漆黑如墨,兩側長椅排列,上首的位子後,牆上懸掛巨幅畫卷,上書“道”字。
筆法遒勁,淋漓儘致。
當塗長老抵達時,燈火通明的大殿中,已經坐了不少人。
上首典藏長老。
左右分彆坐著身材魁梧,目光淩厲的執法長老。
銀發根根,梳的一絲不苟,一襲杏黃色道袍的符籙長老。
道院有一神聖,四神隱。
分彆是:典藏、魚璿機、執法、符籙。
至於魯長老、塗長老、丹鼎部等其餘長老,多是三境神通。
如今,大都出席。
“魚璿機還沒到?是不是又忘了,派人找了嗎?”塗長老拉開椅子坐下,疑惑道。
恩,開會遲到什麼的,對那瘋批女人而言,太正常不過。
身材壯碩,有著兩道臥蠶眉的魯長老淡淡說道:“有她沒她,有區彆嗎?”
“……”塗長老給噎住了,我竟無言以對。
顯然,所有長老都覺得,魚璿機就是個湊數的。
這時候,桌上的一根香燭燃燒到末尾,典藏長老拂塵一甩,淡淡道:
“人已到齊,那便開始議事。”
眾人頷首。
“等等!”突然,一道氣惱的聲音傳來,魚璿機叉著腰,怒氣衝衝:“還有我們呢!”
我……們?除了你,還有誰?
長老們疑惑,旋即,就看到一道身影,從魚璿機身後閃了出來,恢複真容的齊平輕輕拱手,笑了笑:
“弟子見過諸位長老。”
齊平……典藏長老眼神一動,略有意外。
今日會議,隻有道門長老才可列席,齊平這個弟子,多少顯得有些不合規矩。
他正斟酌開口,突然察覺到什麼,神識一掃,微微變色:“你的境界……三重了?!”
他懷疑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