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書樓。”
禾笙丟下一句,潔白儒袍一擺,朝外走去,留下橘貓一臉懵逼。
“咦,何事這般急切?”頭頂的木製棚頂中,鑽出一前一後,兩道幽靈,正是席簾和五先生。
恩,變成神魂後,穿牆過物,但是方便了許多。
“喵嗚。”橘貓罵罵咧咧,說自己也不知道。
“三先生怎麼了?”
“莫非出了什麼事?”
青坪上,學子們議論紛紛,隻見禾笙飛奔進入大講堂,蹬蹬蹬,上了二樓,推開房門。
空曠的房間裡,頭戴高冠的大先生盤膝而坐,背對於她,溫小紅坐在對麵,二人之間,是一本暗色封皮的典籍,此刻,正在參悟。
“何事慌張?”溫小紅問。
禾笙將紙條於掌心攤開,兩位神隱神識一掃,愣在原地。
“水月……齊平……”
大先生與二先生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驚詫震撼。
……
與此同時。
京都的一座大宅外,一名武夫打扮的江湖客也縱馬狂奔而來。
甫一下馬,朝守門人道:“我有要事稟告教主!”
這裡,赫然是“永生教”所在。
除夕一戰後,不老林死傷慘重,薑槐以一對二,並未討到便宜,同樣受傷不輕。
這段時間,很少露麵,隻在閉關休養,同時,操控整個永生教在京都擴散。
隱隱的,有自立門戶,成為繼道院、淨覺寺、書院外,京都第四股超凡傳承的意思。
守門人一驚,忙引著對方走入大宅。
整座宅邸占地頗廣,共有五進,亭台樓閣,格局不俗。
待抵達薑槐休養所在,幾人沒敢擅闖,隻是叩門,卻沒有得到回應。
曾經的不老林,如今的永生教徒一愣,忍不住喊道:
“教主?”
繼而,便聽院內,傳來壓抑的,痛苦的,宛若野獸的吼聲,以及鼓蕩的真元。
幾人變色,果斷後退。
“教主頭疼病又發了!”
不老林許多資曆老的成員,都知道,自家教主有頭痛頑疾,每次病發時,神智渾噩,絕對不能打擾。
否則,便是取死之道。
當初那“醫聖”後人在時,還好些,而在除夕夜一戰後,薑槐的頭痛病似乎愈發嚴重了,這也是長期閉關,沒有搞事的原因。
幾名教徒走了。
他們並不知道,此刻,在院內的一間奢華的房間裡,披著黑袍的頂級神隱,當初的書院的小師叔,正如同野獸般,趴跪在地板上。
抱著頭,渾身戰栗,汗水打濕了袍子。
任誰看見這一幕,都不會將其與一位頂級神隱聯係在一起。
“砰!”
“砰!”
薑槐攥緊拳頭,錘擊地板,他全身的真元坍縮,壓製在氣海內,整個人隻憑肉身力量,將地板砸出龜裂的坑洞,雙手鮮血淋漓。
“滾……滾出去……滾出去……”
薑槐一遍遍低聲誦念,突然,他如野狼般昂起頭,兜帽下,一片漆黑。
這時候,兩點紅螢浮現。
薑槐血紅的雙瞳中,時而渾噩殘暴,時而冷靜清明,終於,清明占據了上風。
他仰頭,望向西南方向,用沙啞的聲音,吐出一個名字:
“巫王!”
……
豫州以西,是以臨城為中心的西北軍掌控地界。
再往西,越過綿長的山脈,便是茫茫無際的草原。
從天空俯瞰,那分隔了涼國與金帳王庭疆域的山脈,歪歪扭扭,如天險,將大地一分為二。
其間,也有裂口通道,最大的一個,便是西北走廊,終日由大軍鎮守。
而其餘狹窄通道外,也都有屯兵軍鎮。
今日天色陰沉,陽光被遮蔽,大地上是片片雲的剪影。
山脈某處,一條險峻的山道上,一群蠻族士兵,背負武器和背囊,沉默前行。
山路險峻,唯有精銳方可爬過,為首的,是一名銀狼頭軍官,以及一位披著古怪袍子,手持木杖,五官立體的異族巫師。
“大巫師,前方便是涼國地界了。”
銀狼頭走上山頭,扶著腰間刀柄,目光凜然地,望著遠處,山下那隱約可見的軍鎮。
而那位同樣享受著“大巫師”名號的法巫,嘴角揚起,念誦了一句咒語。
登時,身後疲憊的近百蠻族勇士精神一震,疲憊儘消。
“三十多年了,偉大的巫王,必將重臨九州。”大巫師張開雙臂,吟唱般道。
身後,一群蠻族士兵齊刷刷拔出腰刀,高舉頭頂,歡呼雀躍:
“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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