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身影淡去,回到鏡中。
隻留下齊平一人一刀,於茫茫大雪中前行,他的速度並不快,也未選擇飛行,而是當真如凡俗武夫,悍刀而行。
累了盤膝休息,渴飲冰雪,餓烤獵物,便好似苦修士般,逐漸朝雪原深處行去。
一天,兩天……轉眼,十日過去,期間,並未再遭遇意外,這讓齊平有點懷疑,那場風暴單純隻是巧合。
他所經之處,也留下無數怪物屍首。
某一日,風雪暫歇,一片密林中,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赫然是一男一女。
前頭的,是一名寬衣大袖,古代劍客打扮的青年。
腰間斜掛一柄劍鞘,表情冷漠淡然,仿佛與這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稍後一步的,是一年約二十的短發女子,穿著紅底黑紋的衣裙,身後背負雙刀,女孩的眼神有些呆,仿佛時刻在走神。
若是齊平在這裡,定會一眼認出,這赫然是當初問道大會,南方諸國的兩位天才。
南國劍聖弟子衛無忌。
玥國刀聖弟子紅豆。
隻是那相比於當初京都時的風姿,此刻二人都是頗為邋遢,風塵仆仆,唯獨雙眼,都是明亮鋒銳的嚇人。
當初問道大會後,二人各有突破。
同時因被齊平血虐,兩位天才都是鬱悶的不行,痛定思痛,毅然遠赴雪原,開始苦修,一年來與世隔絕,幾乎對外界毫無了解。
但進步也是卓有成效。
衛無忌已踏入神通二重,紅豆也成功晉級神通境。
除此之外,於道心磨礪,亦收獲巨大。
此刻,二人走出密林,在一處雪坑旁停下。
紅豆飄忽的目光倏地專注,表情凝重地盯著坑中怪物,張了張嘴,很努力地擠出兩個字:
“神通。”
這裡不久前,爆發過一場戰鬥,一頭神通怪物死不瞑目,說明擊殺它的,最少也是一名神通。
衛無忌蹲下,仔細觀察了戰鬥痕跡,語氣凝重:
“如此乾脆利落,此修士,在三境中,恐也是頂尖。而且,戰鬥風格頗為陌生,用的武器似是長槍。”
紅豆眉眼茫然,因久不見陽光,白淨透亮的臉上帶著詫異:
“雪原裡,什麼時候,又來了這般人物?”
衛無忌搖頭:“不知道,也許是我們眼拙,不識真人,或者,是這一年來,外頭的新晉強者。”
雪原說大很大,但說小,也很小。
以雪神廟為中心,從裡向外,劃分出不同的“練級區”。
越往裡,越凶險。
彼此戰鬥時候,釋放的餘波,隔著老遠都能感應到。
故而,這小一年來,二人對雪原中的強者多少有些了解,很容易判斷出是新人。
紅豆皺了下鼻子,頭頂亂糟糟的短發給寒風吹著,說道:
“我想出去了。”
衛無忌麵露期待:
“我也是,不過雪神廟將開,去年來的時候錯過了最佳時間,此番卻不好錯過,以你我如今修為,也有了進雪神廟的能力,若能有所得,再晉一個台階,再出去,必叫天下人知曉我南國之名。”
紅豆看了他一眼,說道:
“不知道外頭有何變化,還有,那個齊平怎樣了。”
提起“齊平”,劍客打扮的衛無忌臉色難看,冷哼一聲,說:
“道戰時給他取巧,大出風頭,令我等顏麵掃地,等出去,才教天下人知道,什麼才叫天才。
另外,你也莫要總惦記他,那齊平,如今大概還在洗髓境,你都已入神通,那小百戶,與我等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當初道戰時,齊平還是鎮撫司百戶,修為也隻是洗髓,甚至沒資格參加“武鬥”。
二人對其的印象,也停留在此,之後就埋頭鑽進了雪原,與世隔絕。
都不知道涼國皇帝已經換了,更對齊平的事跡一無所知。
“莫要看輕他,以他的修行速度,未必沒有踏入三境的可能。”紅豆謹慎道。
“縱使入了三境,也不是我對手。”衛無忌冷哼道:
“罷了,趕路吧,前方就是雪神廟外圍了,應該有不少修士聚集,也許能打探到一些外界的消息。不過也才過去幾個月,能有什麼事。”
說著,兩人搬運真元,騰躍起來,朝前方飛奔。
隱隱的,可以看到遠處漆黑建築佇立。
……
“那就是雪神廟嗎?”齊平望著遠處,那略顯模糊的,漆黑建築群,低聲問。
一代院長浮現,負手望著前方,點頭道:
“那就是了,我說過,雪神廟是一片遺跡,不隻是那一座廟宇,周邊零散分部的古老建築,都屬於遺跡的一部分,不過殘留歲月時光的,隻在核心處。
走吧,馬上天黑了,此刻不要擅闖,黑天的時候風暴極厲害,你雖扛得住,但若遇到危險,也很麻煩,先找個地方過夜,嗬,附近應該有修士聚集。”
修士聚會嗎?齊平揚眉,想著當初西南雪山中用消息撈錢的一幕,還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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