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等待宴會結束,草原王回來享用。
然而,就在幾名婦人關上房門,準備離開複命的時候,突然,聽到院門口,傳來沉重腳步聲,然後是守門侍衛恭敬的聲音:
“見過大王!”
院門口,身材魁梧,一身酒氣的草原王踏步走來,竟是離開了宴會廳,跑來了後院。
“大王怎麼這麼早過來。”一名親衛詫異。
草原王臉色一沉,不怒自威,冷冷瞥了他一眼:
“人送來了嗎。”
親衛打了個冷戰,隻覺大王今日凶威更盛,忙低頭說:
“送來了,裡頭有人給那女修梳洗呢,大王是想先……”
守門親衛懂了,眼神中露出恍然的神情。
看來,是大王等不及了,想先瞧瞧,甚至先玩一玩。
不過聽說可是神通境的女修啊,還是懂醫術的,這可罕見,而且模樣比草原女人嬌俏多了。
大王忍不住也情有可原。
隻是……大王這般孔武有力,不知道那女修能不能活著下來……
“見過大王,大王千歲。”
這時候,幾名嬤嬤也跪倒,邀了下功,表示小娘子已經在裡頭了。
“滾,沒有允許,誰也不能進來!”草原王揮手。
幾名嬤嬤忙躬身走了,親衛則殷芩地關上大門。
草原王這才邁步,推開門,走入房間,柔和的燭光內,整個房間已打掃的乾淨整潔。
大紅色的床榻上,帷幔低垂,披著白色紗衣,黑發盤起,妝容精致,好似畫中仙子的禾笙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於小腹,看到草原王來到身側,居高臨下地俯瞰她。
禾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似一副失去靈魂的皮囊。
她無力抵抗,連死都做不到,隻能絕望地迎接接下來的屈辱。
眼角,一滴清淚流淌下來。
然而,看到這一幕的草原王並未獸性大發,而是眼神中透出一絲痛惜,微微俯身,低聲說:
“三先生,你看看我。”
那聲音,無比熟悉。
禾笙空洞的眸子終於有了光彩,一點點聚焦,看著視野中,那有些模糊的高大人影。
失去了眼鏡的她,試圖眨眼,看清楚些。
閉上,睜開。
倏然,那凶神惡煞的草原王身影如水波破碎,化為一個熟悉的,年輕人的身影。
“齊……”
禾笙倏然瞪圓了眼睛,好似難以置信,喉嚨裡滾出這個字,旋即,又警惕起來:
“不……你不……”
她不信,齊平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是有人偽裝?
可是有何必要?
“是我。”齊平反複明白她心中所想,攥住她的手。
神符筆浮現,如同一隻歡快的二哈,完全沒搞清楚狀況,樂顛顛地繞著兩人飛舞了一圈,然後小心翼翼地看向齊平,傳遞念頭:
我可以畫烏龜嗎?
“你……”
禾笙愣愣地看著神符筆,終於確信,警惕之色飛快散去,眼神中蒙上水霧。
下一秒,卻努力說道:
“你……快……走……”
她不知道齊平如何能潛入此處,但她清楚,以齊平區區三境的修為,在金帳王庭大本營,幾乎隨時會遭遇死亡。
恩……她還不知道,齊平晉級了神隱,也不知道景隆朝廷沒了,以及豫州府城的事。
她在臨城被破不久,就被抓了,失去了與外界的聯係。
齊平笑著搖搖頭,然後從懷中取出水晶磨片眼鏡。
眼鏡原本已經碎了一片,但他隨手用“歲月”神通將其還原,此刻完好如初。
將眼鏡戴在禾笙鼻梁上,齊平說道:
“不要問,我帶你出去。”
禾笙搖頭:“地牢……”
齊平說道:“放心,地牢裡的學子,已經獲救了。”
禾笙瞪圓了眼睛。
他並沒說謊,此刻,那些學子都裝進了九州鑒裡,他甚至也想將禾笙丟進去,但想了想,並沒有那樣做。
九州鑒裝人,是時刻需要消耗力量的。
其餘學子修為較低,短時間收進去消耗很小。
但禾笙不同,修為隻是被封,並不是被廢,位格讓仍舊是三境,若是丟進九州鑒,要額外消耗許多真元。
而齊平接下來要麵臨的戰鬥,卻不允許這樣大的真元浪費。
念及此,齊平略一思忖,拉起穿著白色紗衣的三先生,將她背在了背上。
想了想,又在後者雙目圓瞪的注視下,解開她的腰帶,將她結結實實,捆在了身上。
“這樣就方便多了。”齊平笑道。
禾笙臉龐倏地紅了,皺起眉頭,想說此舉失禮。
但想著之前的事……好像也沒啥臉可丟的了,也就不吭聲了。
“草原王還在宴會廳和一幫大臣喝酒,此時後宅正是空虛的時候,嗬,幸虧我看到了對方的樣子,才能偽裝……
這裡不大方便,我們先出去,找個合適,開闊的地方。”
齊平說著,邁步往外走。
禾笙暈暈乎乎,想說以你的修為,帶上我大概率跑不掉,三境神通在彆處很強,可在這裡……
“什麼?大王來這邊了,怎麼可能?”
突然,院外傳來聲音。
赫然是元周,向上司複命後,總覺得有些不安,就又過來走一趟。
守衛道:
“是啊,大王剛才過來了,還要我們好好守門。”
元周臉色微變:
“大王在宴請諸將,豈會如此急色……等等,大王進去多久了,你們可聽到房裡傳來動靜?”
守衛一愣,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按理說,總該有些動靜才是。
“不好……”
元周按住腰間刀柄,正要說什麼。
突然,院門無聲打開,背著禾笙的齊平笑吟吟走出來,眼神卻是冷的:
“好久不見。”
“齊平……”元周瞳孔驟縮,仿佛見了鬼。
下一秒,他身形暴退,作勢大呼,可喉嚨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一個封字一閃而逝,“噗”的一聲,一杆暗金色戰矛刺穿了他的心臟,血液自口中溢出。
齊平搖頭,失望說道:“書院學子背叛,按院規處死。”
元周想說什麼,但卻永遠都說不出了。
他眼神灰暗下去,生命斷絕,臉上卻沒有戾氣與憤怒,而是釋然與解脫。
“噗噗……”
齊平沒有遲疑,反手將其餘幾人殺死,旋即騰身一躍,朝外頭殺去。
如入無人之境。
禾笙雙臂環著他的肩膀,感受著身下顛簸,輕聲說道:
“我們會死嗎。”
“不會,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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