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身子實在是細皮嫩肉,哪怕賈璉沒傷到自己,卻是被反震之力硬生生硌出一道紅痕。
等到他回到房裡提筆時才發覺。
紫鵑為其清洗著傷口,雪雁小心的用棉紗輕纏慢繞,二人皆是滿眼的心疼。
“姑娘,往後可不能再這般逞強了。方才,可真真是要將我們嚇死了。”
紫鵑柔聲勸慰著,雪雁則蹲在一旁,眼裡閃著崇拜的光,“不過,姑娘剛剛擋住那劍是真颯氣,將她們全嚇住了,那是怎麼做到的?先前姑娘從沒練過武藝呀。”
李宸稍稍轉動了下腦袋,偏頭看過去,一點也沒有身份可能會遭懷疑的緊張,隨意扯個謊,道:“先前看過一本拆解劍招的劍譜,便就記得些了。不過,璉二哥根本不會用劍,也是外行,才輕而易舉的被我取巧擋開。”
雪雁恍然點頭,以為有理。
李宸吐出口氣,暗道:“林黛玉天資聰慧,過目不忘,找個借口真是太容易了。也不知道我的工具人在鎮遠侯府過得好不好……”
“哦,對了。”
雪雁忽而想起一事,“姑娘昨晚說了,有本書冊,要提醒你今天一早醒來就看,這會兒出門耽擱了,我去取來吧?”
林黛玉竟和自己一樣,都留了信息。
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二人換身以後是越來越默契了。
“那好,取來看看吧。”
李宸戀戀不舍的從紫鵑的一雙肉腿上起身,往案邊走去。
若說雪雁有傲人的碩果,紫鵑的裙裾之下倒是也藏了貨。
雖沒伸手觸摸,卻能感覺出來是個梨型身材,膝枕彆提有多舒服了。
隻可惜,李宸現在沒有二弟,心裡卻生不出什麼雜念來。
“約法三章?”
李宸翻閱著,暗暗沉吟,“相互提攜與我想得一致。不施展紈絝本性……剛剛那平息事端應該不能算吧?我可是出自好心。”
“賈家上下都是蛀蟲,但凡我要是退了一步,他們便敢進一丈。今日若退了,明日怕連藥湯裡的參須都見不著了,直接給藥渣子應付。”
念及此,李宸又不由得指摘賈府收支不均之事。
荒年這外部因素才不是賈家如今困境的主要原因。內部貪汙成風,賈母的陪房嬤嬤賴嬤嬤,一個下人之身能在自家蓋起後花園。
銀子還能是從哪裡來的?
“不能洗澡?這什麼鬼話,冬天尚可,夏天豈不是要臭了。小氣,我的身體你隨便洗。”
李宸提筆,在旁批了二字,“小氣。”
當適時,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林妹妹,可在屋裡?我有話說。”
李宸迅速將手冊收好,順便取出林黛玉舊時所作文章捧在手上,擺出一副正經模樣。
寶玉的心裡話憋了一個晚上,夜裡輾轉反側無法安眠,今日才起晚了。
待雪雁為他開門,便迫不及待的走了進來。
他深信林妹妹與他才是同道之人,定說不出那些仕途經濟的“混賬話”。
賈寶玉如今急需這份認同,來安撫自己被李宸刺傷的臉麵。
這答案,他想親耳聽到從林黛玉口中說出來。
這種認同感,可讓寶玉身心舒爽,忘記一切苦楚。
一進門,卻見“林妹妹”正認真的翻看書冊,以免自己問出的話太突兀,賈寶玉不由得先搭話問道:“林妹妹,你這是看什麼呢?”
李宸斜乜了眼,將書冊丟到他麵前,淡淡道:“不過些隨手寫的文章。”
“妹妹的新作?是什麼詩詞歌賦?當真許久未見了。”
賈寶玉頓時來了興致,可打開一看竟是一篇四書文,當即瞠目。
“妹妹怎得做起經義文章來了?女子又不應舉。”
李宸嘴角一撇,語帶譏誚道:“唯有參加科舉才能寫經義文章,聖人之言?寶二哥也忒功利了些。”
“啊?我……”
寶玉臉色驟紅,被迎麵噎住,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