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你不是也在讀書呢?也與我說說,我可不識得幾個字呀。”
暖閣裡,更是被林黛玉這席話引去了注意力。
就連一向事不關己的迎春、惜春都不覺望去了堂裡。
探春喃喃道:“為何我會覺得那少年有些令人敬佩,那些話,便是我聽了都覺得心潮澎湃……”
在場眾人,沒人比另一位才女薛寶釵更能剖析其中道理了,不忍輕聲歎道:“林妹妹,看來那賭約,我是必會輸於你了。”
李宸笑嘻嘻的反問,“寶姐姐,此話怎講?”
“隻聽這李二公子這番話,破題、承題、起講,層次井然,立意高遠。”
“先以《禮記》尊長輩,再以《論語》明己誌,終以《孟子》固其節,氣脈貫通,讓人無從辯駁。”
“單憑此急智與學識,童試怎有落榜之理?依我看,案首亦可爭一爭。更難得是這風骨……非俗流也。”
探春忽而插嘴道:“啊?那寶二哥豈不是要比不過他了?”
“嗬,賈寶玉。”薛寶釵隻唇角微揚,嗤笑了聲,沒再接話。
初學四書五經的李宸聽得本是半懂不懂,經薛寶釵一點撥,頓時了然,心下更是暢快。
這是林黛玉當堂展示自己的才氣,將賈母的話,直接當做題乾,立即擬了一篇四書文。
不愧是林黛玉,自有才女的傲骨!
“係統,哦不對,林妹妹你用我的身體裝得一手好逼啊!佩服,佩服!”
李宸都忍不住想為她鼓掌了。
若是讓自己來破局,恐怕要頂著林黛玉的身子,走出去,當堂來一句,“這位哥哥我曾是見過的”,那堂前可就真是亂了套了。
太過粗暴,下次再用!
堂前賈母默然,已不知多少載沒人當麵駁斥過她的話了,心生薄怒,自己卻又不占道理。
最終隻得無可奈何的壓下這口氣,語氣複雜道:“好好好,你既有此等誌氣,我這老厭物,也不做強人所難之事。寶玉,可聽見人家的話了?往後,可不該輕視他人,於禮亦是不合。”
“今日也乏了,見得勳貴一脈有你這等後輩,亦是心滿意足,鴛鴦扶我回吧。”
兩個丫鬟應聲而出,左右將賈母攙扶起來,往後堂的內室去了。
林黛玉與邢夫人,王夫人作揖告辭,亦不再多留。
王夫人看著自家的受氣包,不免淡淡笑道:“書到用時方恨少,如今可知道了?再不用功,縣試場上,你如何與人較量?”
小兒間的吵鬨,大人不好幫腔。
可賈寶玉是個好顏麵的,尤其姊妹們又都在暖閣裡聽著呢,他被折煞了一陣,如何死心?
當即站起身,追出大堂。
“誒!寶兄弟,你往哪去?”
王熙鳳愣愣的看了王夫人一眼,不知該當如何。
王夫人麵上無奈,心底倒也讚許他這不服輸的性子,道:“由他去罷,你們稍後去將他尋回來便是。”
李紈,王熙鳳齊聲應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