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清晰的畫麵不斷閃爍。三口之家坐在飯桌上一邊進食一邊留意。
屏幕上對於提到的惡魔魯爾澤西隻提供了一張由口述描繪的肖像畫。
播報的事件內容安幼藍在靜之臨內已有所耳聞,但隨著主持人對細節的補充她的眼皮還是本能地一抽一動。
關於惡魔與怪物之間的力量差異這一點,對安幼藍來說有些難以衡量。
人們總說怪物就如同惡魔養的寵物,不喜歡了就丟給人類。
可是,寵物也分種類,不可否認部分的寵物具備殺死主人的能力。
所以,在她看來,無論是惡魔還是怪物,它們都非常恐怖,絕不能掉以輕心。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這一輩子都不要碰見惡魔和怪物。
每一次看見這類新聞,她都會產生這種想要逃避現實的念頭。
安幼藍吞了口米飯又憋屈又鬨心。
難過時,她的嘴角會不自覺地往下,嘴唇又會習慣性地往向前嘟起,像一隻欲哭無淚的鴨子。
安幼藍是個膽小的,可偏偏是個異能者,好在她能力不強各個公會都看不上,將來多半是不會參與第一現場的。
但壞也壞在她的能力不強,跟其他人隨手一揮不一樣,她不徹底集中精力就放不出丁點兒治愈熒光。
這樣柔弱的治療異能在遇見危險時都不一定能夠自保。
安幼藍用筷子嫌棄地推了下炸糊的蝦餅,隻覺得自己的未來就好似上麵的黑焦,一片漆黑看不到丁點兒光芒。
飯桌上,父母討論起最近結界難求的事情。
這當然了,申請的人那麼多,論優先級哪裡能輪到他們這樣的小人物。
況且,由於結界異常消耗施展者的氣血所以價格非常昂貴,普通家庭就算得到機會也隻能購入最低期限的結界保護罩。
安幼藍百味雜陳,草草地往嘴裡塞滿了飯,話也不利索地告彆出門。
推開門,走進教室,大家談論得都是今早的新聞。
也許是早上的她有些心不在焉,她還真不記得裡麵提及過此次惡戰中還留下了兩名幸存者。
剛放下書包,就聽見廣播,說是讓治療係的異能者今晚六點在體育場集合。
坐在位置上,安幼藍顯得不太好受,她隱約覺得這背後有點什麼,至於是什麼,她不清楚,也不敢用“陰謀”這樣的詞去形容。
一整天下來,她神不守舍的,不是走錯教室就是答錯問題,如牛負重般熬到了最後一堂課結束。
隨著鈴聲打響,她才拿回了一絲魂魄,收拾起書包,宛如孤魂野鬼般飄出教室。
她沒有返回固定的班級,而是一個人躲進了廁所的隔間。
廣播聲再次響起,提醒普通學生快速離校。
許多人歡聲笑語地打趣最後一個跟上他們的學生是不是治療係的異能者。
安幼藍戴上了口罩,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離六點還有一個小時。
可她並沒在六點離開,而是在臨近七點時才動身,去往的也是與體育場截然相反的方向。
沒辦法,誰讓人類的好奇心就像是永遠無法滿足的黑洞。
走了一陣子,驀地被一堵無形的牆擋住,安幼藍摸了摸疼得快腫起來的額頭,欲哭無淚地撅起嘴。
她實在太弱了,弱到連結界也看不出。
從包裡拿出一枚鑰匙,握在手裡,她慢慢穿過了那堵看不見的屏障。
除安幼藍之外,這裡隻有兩個人,而手機上的時間正好顯示七點,她深吸了一口氣,猛然感喟這麼大的學校裡竟然才隻有三名治療係的異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