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爸都說了，是彆人。”甘長輝往椅子上一靠，笑了一聲，“你和你的組員親的像一家人，我自然把他們當自己人看的。”
萊恩回，“我與其他人交流的少，不清楚他們的心思。”
話剛說完，合攏的門被輕輕推開，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們把菜一盤又一盤端上桌。
甘長輝特意起身給萊恩夾了塊獅子頭，他說“嘗嘗。”
“是。”萊恩麵不改色。
他往桌上看了一圈，拿起手旁的精致木盒打開，裡麵果然擺著一雙木筷。
看似是定製的，各刻著一行字，連起來是一句古話：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萊恩靜靜地多看了一眼，隨後拿出筷子，夾了口空氣放進嘴裡。
明明不是什麼稀奇事，甘長輝卻擺出一副稀罕勁道：“你瞧瞧，這隻天鵝從黑到白，這回又要從白到黑了。”
桌上的茶寵漸乾，大體白色的身上已有幾處露出黑點，尤其是頸部那塊出現了一圈黑色。
“玩意兒們這樣倒有趣，但人要是也這樣就讓人心慌了。”甘長輝這回才不急不慢地品了口茶。
將筷子置在快拖上，萊恩道：“我無論何時都是[ese]的人，會長儘管吩咐我就好。”
甘長輝刪繁就簡道：“據說最近地下那塊兒有點不安分。”
聽出對方的煩悶，萊恩順著他的心意，說道：“我會親自去一趟。”
“多帶點人，一個人挺危險的。”甘長輝放下微涼的茶，言近旨遠道，“記得穿什麼樣的衣服進去，就要穿什麼樣的衣服出來。”
萊恩神色不變，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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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長輝歎了口氣，說：“你跟憬悟都是我的好兒子，但憬悟的德行大家也知道，像他那種不成器的家夥就算曆練個好幾年多半也是白費。”
沉悶空氣下那時而遮掩時而露骨的審視令萊恩沉默不語，“……”
“你跟他不一樣，要是憬悟真的不行，這公會還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會長。”萊恩緩慢地站起身。他係在發尾的鈴鐺擺動了一下，動靜不大，輕而易舉地混進了那片古琴聲中。
“我吃飽了。”他彎下腰為自己的提前離席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聽見他彎腰時發出的鈴鐺聲，甘長輝神思恍惚，不經意想起了二人初見時場景，那時眼前人還隻是一個衣衫襤褸的金發小鬼。
甘長輝不做挽留，隻看了眼桌上那雙乾乾淨淨的筷子。
“去吧。”他說道。
萊恩終於直起腰，“多謝會長。”說罷，便退出了房間。
失了引路人，他站在這三進合院式的布局中有一絲迷惘。
院內悠揚動聽的古琴聲與他的心境截然相反。
但那隻是暫時，他還是發現了路該怎麼走。
沒過一會兒，萊恩孤身走出來，遠遠地望見街對麵打扮休閒的沈萱冉。
抿了口煙，沈萱冉正出神，忽被一人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
隻見那人從她指縫間奪走香煙，放進口中，心事重重地吸了一口。
“有空嗎？”萊恩問道。
雙手插進工裝褲的口袋，沈萱冉認真地看著他有氣無力的臉，“嗯。”
萊恩滅了香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那留給我。”
沈萱冉微微勾唇，衝他挑了挑眉，“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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