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幻麵如土色,簡簡單單地點了下頭以示回應。
她腦袋混亂,忐忑不安,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床底下沒有一點兒動靜。
拖鞋蹭著地麵一步一步挪向前,腳底下傳來的摩擦聲比身旁沒用的長瀨一更讓她有安全感。
摁了摁微微泛紅的指腹,待鮮血流出,虛無幻重新握住劍柄,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她用劍鋒伸向逐漸附身望去的床底。
像是察覺出了危險,底下的東西終於動起身,隻見一抹影子以追風逐電的速度爬出床底。
“啊——”
耳旁,長瀨一撕心裂肺的喊叫聲猶如一顆轟開的炸彈,在耳膜被炸開前虛無幻無可奈何下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看仔細。”她提醒道,“隻是蜘蛛。”
蜘蛛停在書桌下,通體的黑色外殼在燈光下隱隱露出光澤。
虛無幻對它沒什麼想法,她早年擅自與這個家所有的動物簽訂了互不乾涉條約,大家各過各的就好。
長瀨一不願看那一團黑的東西,扭開頭往虛無幻身後退,不經意碰到床邊他又彈了回來。
無話可說的兩秒後,虛無幻問道:“你連蟲子也怕?”
長瀨一急促道:“我隻是怕當它們靠近我的那一刻我會忠實於內心保護自我的欲望而不得不處理掉他們。”
她沒聽見他換氣的聲音。這一口氣下來真是天塌了都有他的嘴擋著。
虛無幻的精力都放在了屋內,全然沒有注意到屋外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就在這時,門把鎖突然轉動,房門大開,客廳的光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看著一齊朝門口望來的二人猶如豎起毛的公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全易琪不解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我聽見了好大的動靜。”
見是全易琪,二人不約而同地卸了力放下肩膀,好好地鬆了口氣。
血劍引起了全易琪的注意,見劍鋒直直地對準床底,她好奇地問道:“床下有什麼東西嗎?”她動作極快,話音未落就已經蹲下。
見狀,虛無幻愣了一拍才急慌慌上前。
而一旁的長瀨一看上去更急,明明剛剛還是畏懼於鬼怪說的家夥,現在突然大步流星一把拉起了全易琪。
“你……”長瀨一微張著嘴巴,半天吐不出下文。
對上他晃動的瞳孔,全易琪不慌不忙道:“什麼也沒有啊。”
聽她這麼一說,長瀨一立馬看向虛無幻,就差把“我說的句句屬實”寫在臉上。
在另外兩人之間左右各看了一眼,全易琪問道:“能有人說明一下情況嗎?”
收起血劍,虛無幻用手指了下長瀨一,就在這時,她下意識往那隻手的食指上看了一眼。
說不上來是疼還是僵,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存在,讓人關節發癢,心裡也覺得彆扭。
像接收了信號似的,被虛無幻一指後,長瀨一把情況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長長的睫毛還綴著剛醒的霧氣,全易琪道:“也許是一場烏龍,你那時半夢半醒的,可能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