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瓷磚上,一個男人抱起畫框,將它擺放在乳白色的牆壁上。
負責搬運家具的男人與屋內打掃的女人聊了幾句。
她問:“外麵人說她死了,真的假的?”
女仆口中的“她”是牆上那幅畫的創作者。“她”在臨死前,留下了自己最後一張自畫像。
特意往走廊上看了一眼,見沒什麼人,他才敢回:“對啊,昨夜剛死,就是因為她死了,她的東西才能進這個家啊。”
“啊?”女仆難掩震驚,瞄了眼牆上那幅栩栩如生的畫,嚇得渾身一抖。
男仆嘲笑道:“你這沒出息的家夥,這點小事就把你嚇成這、啊——”
話音未落,一隻鳥撞上窗戶,巨大聲響下他驚得叫破喉嚨。
看著玻璃上留下來的血跡,女仆朝畫像拜了拜,而後抓穩掃把,趕緊加快打掃的進度。
白鳥從高處落到花壇,奄奄一息,費力地撲動翅膀,但在這棟忙碌的彆墅裡,沒有一個人能注意到它。
一輛黑色轎車在前院停下,車門打開不到一半時,就鑽出一個笑容燦爛的少年。
追在少年身後的傭人,都喊他“未光少爺”。
經過花壇,全未光轉喜為悲,他停下腳步,看著彆人將一隻帶血的白鳥丟進垃圾袋裡。
一個身影忽然出現,蒙住他的雙眼,將他哄到彆處。他乖乖地跟著走。
半路上,回憶起剛剛的畫麵,全未光問道:“婆婆,它也死了嗎?”
被他這樣稱呼的人,是位年過花甲的老婆婆,曾經的棕發,在這些年逐漸發白,是所有傭人裡閱曆最多的那一個。
婆婆拉著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是的,它也死了。”
全未光天真道:“那他們什麼時候複活啊?”
“人死是不能複活的。”婆婆的眼神很平靜。
這跟他在動畫片裡看得不太一樣,不禁疑惑:“為什麼?騎士團的人都複活了!他們為什麼不可以複活?”
平日裡知無不言的婆婆,此時略顯沉默。而後,在全未光不依不饒地連番追問下,也答不出一二。
好在踏入客廳,一看見電視機,全未光就把剛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守在屏幕前,等待他向往的騎士們一個又一個出現。
“未光。未光!全未光!”
太過投入,他根本聽不見其他聲音,直到有人站到他的麵前,擋住他的視線,他才回過神。
仰起頭,看清那人的長相後,全未光笑的很開心,“爸爸!”
“臭小子。”全爸一手抓住全未光這顆隻顧看電視的腦袋,一手向外招呼另外一人進來,“易琪,過來。”
順著全爸伸出的手臂看去,大門入口的毯子上站著一個跟全未光差不多大的少女。
少女的眼眸很漂亮,清澈乾淨,跟那群大人們一點兒也不一樣。
“她是誰?”全未光好奇道。
全爸答道:“你的妹妹。”
小腦袋發脹,困惑道:“我是雙胞胎嗎?”
全爸哈哈大笑,否認道:“怎麼可能呢。”
“那我怎麼會有妹妹?”全未光更想不通了,“媽媽隻生過我一個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