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陳設不知何時變化,仆仆卡自然坐下,在沙發上望向正對麵的全易琪。
四目相對的瞬間,猶如雨點在湖麵掀起層層漣漪,刹那的恍惚讓另一個身影浮現在腦海,隻可惜模糊的像越緊握越散開的沙,全易琪頭疼地偏過了頭。
仆仆卡如自己家一般放鬆,輕笑道:“我知道,你們人類有自己的待客之道。”
全易琪眼周微抽搐,話裡帶刺道:“沒有哪位客人像你這樣登場。”
仆仆卡揮揮手指道:“我是客,不是人。”
全易琪剛要反駁他的強詞奪理,卻被突然啟動的淨水器打斷,她嚇了一跳,直到水杯滑動到仆仆卡的麵前才明白是他乾的好事。
“惡魔也要喝水嗎?”全易琪問道。
仆仆卡沒有回答,隻反問道:“人類也會殺人嗎?”
麵對這樣拐彎抹角的回答,全易琪陷入沉默,不過這樣安靜的氣氛很快便被打破。
“有毒?”仆仆卡就喝了一口,這般說道。
全易琪似習以為常,“是消毒水的味道。”
話音剛落,水杯垂直落地,掉在地毯隻發個悶響濕了一片。
“很特彆的品味。”仆仆卡讚美道。
全易琪笑得跟蚊子轉了兩圈似的,隻從鼻腔發出兩聲不明而輕微的“哼哼”。
仆仆卡攤手笑道:“何必這麼不友好,我今晚還幫過你們呢。否則以虛無幻的速度還是有些危險啊。看在這點上,至少該給我個笑臉。”
全易琪道:“為什麼幫我們?”話一出口,就連語調都帶著警覺。
仆仆卡笑著看她,朦朧月光下笑意幾分曖昧,他說:“對女人下意識的偏愛是阿撒茲勒贈與我的禮物。”
仿佛在嘲笑人類創造的故事,也在嘲笑身為人類的她,全易琪咬緊了牙關,更多的是對自己無能的羞愧。
看透人心的惡魔總這麼輕描淡寫撥弄他人震動的心弦,“笑一笑吧,慶祝剛剛殺死的自己,也慶祝迎接明天的今天。”
全易琪聽得雲裡霧裡,在詫異中抬眸的一刹,嗅進一股令人發暈的酒香。酒本來就是醉人的,何況是這樣濃鬱而醇厚的烈酒。她昏昏欲睡,望著仆仆卡越發模糊的影子倒下。
屋內的燈霎時亮起,那頭柔軟而光澤的銀發也順著光線慢慢拉長,也許是燈光的緣故竟有些發白,上麵雜亂的彆著兩枚徽章,一枚是蝙蝠狀,另一枚是蝴蝶狀。
仆仆卡彎下腰,散落的發絲一並垂下來,雙唇輕輕張開,露出的尖牙與視線一同落在全易琪的脖頸,可就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又默默收起的牙,最後的無奈化作一口氣柔軟而輕盈地滑過她的耳廓。
他緩緩起身,周圍的布置又有了變化,本在另一位置的廚房來到身後,淨水器下也多出一隻白色的酒杯,沒過一會兒響起出水聲和注水聲。
轉過身,看著狹窄的水麵,他晃了晃水杯。
水麵上,他的臉分散又融合,倒影中,那隻細小的蝙蝠爬上了唇角。
他忽的開口,不知在跟誰說,“我以為她隻是跟你相似的人,沒有想到她可能就是你,我該怎麼麵對她,把她看做你嗎,還是一個毀掉你的人?”
銀發上牢固的蝴蝶徽章紋絲不動。
平靜的水麵泛起漣漪,血眸中的小心翼翼透露出近乎虔誠的悲哀,“告訴我吧,姐姐,兩千年的等待已經是我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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