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黑風寨殘部的第二天，安全區彌漫著輕鬆的氣息。男人們在加固好的圍牆上刷著泥漿——這是林清瑤想出的法子，用靈泉水混合黏土，既能防曬，又能讓牆體更堅固；女人們則在新開辟的試驗田裡忙碌，耐寒生菜的幼苗已經舒展葉片，秦場長給的番茄種子也冒出了嫩芽，嫩綠的小芽沾著晨露，透著勃勃生機。
“林姐姐，陳叔說倉庫裡的肉乾快吃完了。”蘇曉曉抱著一個空陶罐跑過來，罐底還沾著幾絲肉渣，“孩子們這幾天總念叨著想吃肉。”
林驚淵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看向遠處的山林：“正好，今天天氣好，我們去山裡碰碰運氣。”
末世前，安全區北邊的青峰山是有名的狩獵場，雖然如今可能藏著變異野獸，但也意味著更多的食物來源。她點了李雪、王倩和兩個身手矯健的男人，帶上弩箭、砍刀和幾個空麻袋，準備趁正午前出發。
“我也去。”林清瑤背著藥箱走過來，裡麵裝著止血粉和靈泉水，“山裡說不定有草藥，正好搜羅些。”
一行人沿著蜿蜒的山路往上走，青峰山比想象中更寂靜。道路兩旁的樹木瘋長，藤蔓纏繞著樹乾，偶爾能看到啃食樹葉的變異野兔——它們的耳朵比普通兔子大了一倍，眼睛通紅，看到人就齜著牙嘶吼，被李雪一箭射穿了腦袋。
“這兔子肉能吃嗎？”王倩看著那隻怪異的野兔，有些猶豫。
“隻要沒被病毒感染就行。”林清瑤上前檢查了一下，野兔的血液是正常的紅色，沒有泛著黑青，“靈泉水能中和輕微的變異毒素，回去處理乾淨，煮熟了能吃。”
繼續往上走，山林裡的動靜漸漸多了起來。一隻體型龐大的變異野豬突然從樹叢裡衝出來，獠牙閃著寒光，直奔隊伍最前麵的林驚淵。
“小心！”李雪大喊著舉起砍刀。
林驚淵卻很鎮定，她側身避開野豬的衝撞，同時扣動弩機，破甲箭精準地射中野豬的眼睛。野豬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疼得原地打轉，王倩趁機繞到它身後，一砍刀劈在它的脖頸上。
“搞定！”王倩擦了擦臉上的血汙，咧嘴一笑，“這野豬夠咱們吃好幾天了！”
眾人合力將野豬抬到一塊空地上，正準備處理，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林驚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大家躲到樹後。
隻見三個穿著獸皮的漢子從樹林裡走出來，為首的是個絡腮胡，手裡提著一隻變異山雞，腰間彆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獵槍。他們看到地上的野豬，都愣住了。
“這是你們打的？”絡腮胡警惕地看著樹後的林驚淵等人，手不自覺地摸向獵槍。
“是又怎樣？”林驚淵從樹後走出來，握緊了砍刀，“這地方又不是你們家的。”
絡腮胡上下打量著她，又看了看地上的野豬和眾人手裡的武器，眼神緩和了些：“我們是山腳下石村的，好幾天沒打到獵物了，沒想到被你們捷足先登。”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們沒有惡意，就是想問問，你們有多餘的獵物嗎？我們可以用東西換。”
林驚淵挑眉：“你們有什麼？”
絡腮胡從背包裡掏出幾塊黑黢黢的東西：“這是我們自己采的鐵礦砂，能用來打鐵。還能給你們指條路，山裡有個廢棄的養鹿場，說不定能找到幾隻活鹿。”
林清瑤拉了拉林驚淵的衣角，低聲道：“鐵礦砂對我們有用，加固圍牆需要鐵器。而且多個人引路，也能少走彎路。”
林驚淵點頭，對絡腮胡說：“野豬我們分你們一半，鐵礦砂留下。養鹿場在哪裡？如果真有活鹿，我們可以再分你們一些。”
絡腮胡眼睛一亮，連忙道：“就在前麵的山穀裡！我叫鐵牛，這是我弟弟鐵蛋和鐵虎，我們對這裡熟得很！”
跟著鐵牛三人往山穀走，一路上他們果然很懂山林的規矩，哪裡有陷阱，哪裡有變異野獸的巢穴，都一一指給眾人看。鐵牛說，石村原本有二十多口人，末世後靠著打獵和采野菜活了下來，隻是最近山裡的獵物越來越少，連變異野獸都少見了。
“你們安全區真有那麼好？”鐵蛋忍不住問，“我聽路過的人說，你們有吃不完的糧食，還有堅固的房子？”
“好是靠大家一起乾出來的。”李雪笑著說，“我們種了很多莊稼，還有靈泉水，能讓作物長得特彆快。”
“靈泉水？”鐵牛眼睛瞪得溜圓，“是不是能治百病的那種？我們村有個孩子得了怪病，渾身發燙，藥石無效，要是能有靈泉水……”
林驚淵看他神色懇切，便道：“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們，可以帶孩子去安全區看看，能不能治，得看了才知道。”
鐵牛激動得搓手：“信！怎麼不信！你們肯分我們獵物，就不是壞人！”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廢棄的養鹿場。柵欄早已腐朽，但裡麵果然有幾隻瘦骨嶙峋的梅花鹿，看到人就驚慌地後退，卻因為被鐵絲網困住，跑不出圍欄。
“是活的！”王倩驚喜道，“而且看起來沒變異！”
林驚淵和鐵牛商量著，用藤蔓做成簡易的繩索，小心翼翼地套住了兩隻最壯實的鹿。其他的鹿暫時沒動——得留著繁衍，不能趕儘殺絕。
回程的路上，大家的收獲頗豐：一隻野豬、兩隻梅花鹿、三隻變異野兔，還有鐵牛他們送的鐵礦砂。鐵牛堅持要幫著抬獵物，說要親自去安全區看看，順便請林清瑤去給村裡的孩子看病。
“我跟你們一起去石村。”林清瑤對林驚淵說，“如果真有孩子生病，不能耽誤。”
林驚淵點頭：“我讓李雪陪你去，帶上足夠的靈泉水和藥品，早去早回。”
將獵物運回安全區時，天色已經擦黑。蘇曉曉和孩子們看到那麼大的野豬和梅花鹿，都歡呼著圍了上來。張叔和幾個會殺豬的男人立刻動手處理獵物，滾燙的開水澆在豬毛上，很快就褪得乾乾淨淨。
“今晚加餐！”林驚淵笑著說，“煮一鍋野豬湯，再烤幾塊鹿肉！”
倉庫前的空地上架起了篝火，大塊的野豬肉和鹿肉在火上滋滋作響，油脂滴落在火焰裡，濺起陣陣火星，香氣飄滿了整個安全區。趙蘭給孩子們每人分了一塊烤得金黃的鹿肉，小家夥們吃得滿嘴流油，臉上沾滿了肉渣，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深夜，林清瑤和李雪回來了，還帶回了鐵牛和那個生病的孩子。孩子看起來隻有五六歲，小臉燒得通紅，呼吸急促。林清瑤立刻用靈泉水給孩子擦拭身體，又喂了些稀釋的泉水，折騰了大半夜，孩子的體溫才漸漸降了下來。
“多虧了你們。”鐵牛紅著眼眶，“這孩子是我們村唯一的娃，要是沒了，我們都不知道該咋辦。”
“舉手之勞。”林驚淵遞給他一碗熱湯，“你們村要是願意，可以搬來安全區住。我們有足夠的糧食，也需要懂打獵和采礦的人，大家互相幫襯，日子總能好過些。”
鐵牛愣住了，他看著安全區裡亮著的燈火，聽著遠處傳來的笑聲，又看了看懷裡漸漸安穩的孩子，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們搬來！明天我就回去叫村裡人！”
第二天一早，鐵牛帶著兩個弟弟趕回了石村。安全區的人們則忙著醃製鹿肉和野豬肉，將多餘的肉曬成肉乾，掛在倉庫的房梁上，像一串串沉甸甸的瑪瑙。
林驚淵站在瞭望塔上，看著青峰山的方向。那裡雲霧繚繞，仿佛藏著無數秘密。她知道，接納石村的人，意味著安全區又多了一份責任，但也多了一份力量——鐵牛他們懂山林，懂鐵礦，這些都是安全區發展需要的。
“在想什麼？”林清瑤走上瞭望塔，遞給她一串剛烤好的鹿肉乾。
林驚淵接過肉乾，咬了一口，濃鬱的肉香在舌尖散開：“在想，以後的路還很長，但隻要我們願意接納彼此，就總能找到走下去的辦法。”
遠處的山林裡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安全區的圍牆上，將那層新刷的泥漿染成了溫暖的金色。試驗田裡的幼苗又長高了些，在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為這個新的聯盟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