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玉也不是那麼衝動的人,當然知道領導不會同意這麼冒險,他是領導,他也不會同意。
但是中國人向來是喜歡中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說在這裡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天窗了。
魯迅先生誠不欺我。
他揍了於南山一頓,已經是違法亂紀,但是隻要有重大立功表現,屬於他的三等功就跑不了。
但是於南山的身體比較特殊,他可以屏蔽疼痛。
人為什麼會感受到疼痛?
當身體組織受到損傷,如被利器劃傷、被高溫燙傷或者內部器官出現病變時,分布在身體各處的痛覺感受器神經末梢)就會被激活。
這些感受器會產生電信號,通過神經纖維傳導到脊髓,再由脊髓向上傳遞到大腦。
大腦接收到這些信號後,會解讀出這是疼痛的感覺,從而讓我們意識到身體受到了傷害。
但是那隻母蟲就在於南山的脊椎上,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攔截了痛覺,所以暴力審訊的效果並不好,仍然沒有辦法讓於南山開口說實話。
但是好在審訊的警察都是老手,看麵部微表情,還是能看出來一些的。
所以趙世玉,便向領導申請另一種審訊方法,因為這種方法,很容易讓犯人精神崩潰,他這可兜不住,所以得向領導申請。
但是直接申請,會被拒絕,所以得拋磚引玉,先提出一個領導一定會拒絕的,在找一個可以有商量空間的,領導也就不好拒絕了。
當然,領導也是明白現實事情的嚴重性,於南山直接殺了其他三個人,顯然想要隱瞞真正的目標……
另外槍支是怎麼進來?
沒有身份證如何過海關?
如何進平城?
是誰給他們保駕護航?
這都是警方迫切想要知道的線索。
聽完於南山的分析,領導說自己也要申請一下,所以給於南山掛了電話。
不過這次沒等太久,也就十幾分鐘不到,便給於南山回信息,說是同意了他的申請。
趙世玉申請的是水滴審訊法,利用於南山的恐懼來套出線索。
將於南山的雙眼蒙蔽起來,把雙手和雙腳捆得嚴嚴實實,保證犯人不能亂動。用刀刃的鈍側劃向犯人手腕處讓犯人以為被割破手腕),然後在犯人的一側打開水的開關,讓水一滴一滴地滴進金屬盆裡,發出清脆的水滴聲。
犯人不知道是在滴水,會以為是自己的手腕在滴血。
在這種情況下,犯人會產生極大的恐懼感和孤獨感,一般在短時間內就會心理崩潰而招供。
整個過程,於南山都在飆臟話,什麼那個世界的“賊賤才”,這個世界新學的問候親屬之類的,試圖激怒對方,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
而趙世玉,除了給於南山肚子上來一下,讓其短時間的閉上嘴,整個過程下來沒有露出其他表情,默然的給他布置了現場。
終於,審訊室的燈光熄滅,黑暗籠罩著整個房間,一片死寂。
那原本微弱的水滴聲,此刻卻如同驚雷般在耳邊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起初,水滴聲與於南山的心跳保持著相同的節奏,仿佛兩者之間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跳開始加速,越來越快,遠遠超越了水滴落下的速度。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讓於南山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
這種恐懼並非來自外界的威脅,而是源自內心深處的未知。
他試圖控製自己的呼吸,但越是努力,呼吸就越發急促,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
在這無儘的黑暗中,於南山隻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和那不斷放大的水滴聲。
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恐怖的交響樂,將他帶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噩夢之中。
於南山終究是撐不住了,他悲鳴大喊,試圖撕裂這個空間:“我說,我全都說,把它停下來,我什麼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