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斬官高坐台上,猛地一拍驚堂木,聲如洪鐘:“時辰已到,行刑!”
劊子手跨步上前,將死囚逐個拖上行刑台。死囚們雙腿癱軟,被強行按跪在地。
第一個死囚,是個年輕男子,此刻已涕淚橫流,不斷求饒。
劊子手不為所動,高高舉起鬼頭大刀,寒光一閃,刀落頭斷,鮮血如泉湧,噴灑在枯黃草地上。
看客中傳來一陣驚呼,有人不忍彆過頭,卻又忍不住從指縫間偷看。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劊子手手起刀落,動作嫻熟,每一次揮刀,都伴隨著一顆頭顱滾落。
刑場上,鮮血越積越多,在低窪處彙聚成潭,與秋日殘敗景色交織,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軍官看著這一場麵,與夫子一樣一言不發。
而劉長安看了第一個,就往回找一個角落開始吐了。
那兩名戰士也是如此,估計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麵,沒過多久,也各自找了一個角落。
但是吐完又重新歸隊,今天這事情,他倆必須提交詳細報告,所以再惡心也得繼續看下去。
不過劉長安心有餘悸,也不敢好奇上前了,找了個台階坐下,等待著判決結束。
待行刑完畢,劊子手收拾好刀具,邁著沉穩步伐離開,監斬官起身,整理衣冠,帶著隨從離去。
百姓也漸漸散去,隻留下一片狼藉的刑場,在秋風中訴說著生命的脆弱與律法的無情。
在劉長安的視角,夫子和那名軍官最後也說了什麼,但是距離太遠,他沒有聽清,雙方維持著各自陣營的體麵,做了拜彆。
夫子這才來到劉長安身邊,也學著劉長安坐到了台階上。
劉長安問:“為什麼?”
夫子反問:“你在問什麼?”
劉長安看著刑場說道:“我問他們因何而死。”
夫子回答:“觸犯了王朝律法。”
劉長安疑惑道:“隻是王朝律法?”
夫子答:“所有判決都屬實,無一冤假錯判。”
劉長安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麼。
夫子繼續說道:“目前雙方各持一詞。”
“在事件剛發生時,我方認為他們是受到了侵害,即使手段激烈,主觀目的是為了尋找事情的真相,從而解救更多的人。”
“而你方,認為自己的公民是受到了不法侵害,這些加害者應該明正典型,在此過程中受到的所有傷害,我方都該給予補償。”
“這是雙方的立身根本,影響在接下來所延伸的各個方麵,誰占有主導權。”
“所以誰都不能退讓。”
劉長安邊聽邊思考,過了一會才回應道:“我有個疑惑,這些處死的人,留著對你們不是更有利嗎?”
“不處死他們,他們為了求活,一定會把臟水潑出去,他們沒有選擇,你們讓他們怎麼說,他們就會怎麼說。”
“留下他們,讓他們訴說自己行為的“正義”性,不是能在接下來的談判中,為你們爭取到更多利益嗎?”
“那就糾纏不清,沒完沒了了!”夫子評價了一句,而後解釋道:“我說過,死了這麼多人,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隻有這樣,才能平息人群的憤怒,更快讓兩界達成合作。”
“那如果……”劉長安看著夫子繼續問:“我方這邊……不接受這個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