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茶樓看似雅致,可在他眼裡,每一扇雕花木門後都藏著刀。
昨天的培訓內容烙在他腦子裡——隻要他露出一絲破綻,那些陰影裡的人會立刻割開他的喉嚨。
可若要將另一個穿越者推入火坑……他咬緊後槽牙,舌尖嘗到鐵鏽味。
更讓他如坐針氈的是前天夜裡的畫麵——最後那人已經倒在血泊裡,刀插在腹部,呼吸像破舊的風箱。即使自己不動手,那人也活不過半小時。
法律?他扯了扯嘴角。
回去自首,謀殺罪或許太重,但過失致人死亡呢?六七年牢獄,出來時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他盯著自己的手掌。就是這雙手,攥著刀柄捅進了另一個人的胸膛。
溫熱的血濺在臉上時,他竟恍惚覺得——那溫度和母親端來的雞湯一樣。
茶杯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哢響,李浩博猛地回神,發現瓷杯已被捏出裂痕。
他忽然笑起來。
是啊,想要乾乾淨淨回到陽光下,就得先把自己染得更黑。虛與委蛇,臥底,將功贖罪……未成年保護法的字句在腦海中閃爍。
指腹摩挲著茶杯裂紋,他無聲地對自己發誓:下次握刀時,他要成為執刀人,而非砧板上的肉。
另一邊,王曉丹和陳宇軒也做好準備,商討下一步計劃。
第一次進城時,他們並不擔心暴露——組織內部消息隔絕,傳信人和接頭者互不相識,底層成員不過是棋盤上的棄子,無人關注。
但這一次不同。
第二個暗號一旦發出,他們便徹底暴露在組織的視野之下。隔牆有耳,接下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可能成為催命符。
叫來茶樓跑堂的對了暗號,便是等待見麵的消息了。
就在李浩博的心態轉變不久,茶樓的小二也到了門口。
“咚咚咚”
敲門聲嚇了李浩博一跳,按下心中的不安,李浩博吩咐道:“進。”
茶樓跑堂的夥計推開門,走了進來,低眉順眼地添茶,卻在倒水的瞬間,嘴唇微動,以傳音入密的方式遞出消息:“隔壁右側,一男一女。男,代號‘白蟻’;女,任務目標。另一成員‘山鬆’未歸。”
李浩博指尖一頓,茶水在杯中輕輕一晃,倒映出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
他微不可察地頷首,神色如常。
夥計諂笑著退後,嗓音刻意拔高:“客官您慢用,有事儘管吩咐!”
待房門關上,李浩博的視線緩緩移向右側牆壁,仿佛能透過木質隔板,看見那對即將成為獵物的男女。
而樓下的劉長安此刻也是有些心不在焉,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為了安全起見,給同在京城的夫子用玉佩說明了情況。
而一旁的夫子,此刻正在和穿越過來的軍隊交流,按照原先的計劃,除了在南京城外駐在著這一支部隊,他還要去接人去往鳴器中進行陣法教學。
而接到劉長安的傳音,夫子便手指掐算,開始推演起來,而根據推演的因果牽連,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幾乎擰成了麻花。臉上的肌肉也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原本還算溫和的目光裡漸漸燃起了怒火。
隨後,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玉佩回信道:“我知道了,我會一直注意你那邊的情況,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事,無論你做什麼,記得要遵從自己的本心。”
而收到夫子回信的劉長安,卻是對夫子的回信有些摸不著頭腦。
喜歡長安日記請大家收藏:()長安日記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