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凝視著堂主冰冷的屍體,胸中鬱結的戾氣終於散去幾分。他忽然想起王曉丹,猛地轉頭:"師父,剛才那個女孩——"
"已在上麵了。"夫子廣袖輕拂,一枚青玉令牌憑空浮現,"很安全。"玉佩緩緩飄至劉長安掌心,觸之溫潤如初,"此物非同尋常,往後切莫輕贈。"
劉長安鄭重收好玉佩,忽覺四周屏障消散。抬眼望去,整個大廳已被黑壓壓的甲士圍得水泄不通。寒光凜冽的兵刃齊齊對準中央,卻在看清夫子麵容的瞬間——
"夫…...夫子?!"
捧著書冊的史官最先驚叫出聲,手中書冊啪嗒落地。霎時間金戈墜地聲不絕於耳,不少將士已膝蓋發軟。
"繼續爾等職責。"夫子聲音平靜如水,轉向劉長安,"回學府,還是?"
"弟子還需尋個人。"劉長安望向幽深通道。
夫子微微頷首,身形如煙消散。滿廳將士這才長舒一口氣,鎧甲碰撞聲此起彼伏。
為首的將軍抱拳上前,甲胄嘩啦作響:"這位公子是......?"
"學府弟子。"劉長安簡短答道,"下麵還有人要接應。"
“果然是少年英才”,將軍眼中精光一閃,轉身喝道:"還不讓路!"士兵們慌忙分立兩側,刀槍相碰發出清脆鳴響。
劉長安略一拱手:"有勞將軍。"
"豈敢豈敢!"將軍連連擺手,卻見那身影已踏入幽暗通道,衣袂翻飛間隱有星輝流轉。
劉長安的腳步在暗河幽深的甬道中回響。
四周詭異的寂靜讓他不由放緩了步伐——那些本該倉皇逃竄的守衛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維持著最後一刻的姿態僵在原地。
一名黑袍人手中的賬冊懸在半空,墨汁凝成黑色的淚滴,卻遲遲不落。
拐角處,一隻老鼠保持著騰躍的姿勢懸在空中,胡須上還沾著半粒沒來得及咽下的米糕。
他俯身查看,發現連地下河的水流都靜止了。水麵上漂浮的落葉保持著完美的漣漪形狀,就像被鑲嵌在琉璃中的標本。
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囚籠中的"貨物",他們空洞的眼神凝固在某個永恒的瞬間,連痛苦都成了靜止的畫麵。
"時空類鳴器麼…..."劉長安的指尖輕觸水麵,竟泛起一圈金色的波紋。這絕非普通術法能達到的境界,想來是夫子安排。
來來往往的甲士,也隻是詫異的看著繼續往下走劉長安,不過現在暗河能動的,都不是敵人,所以也沒人上前盤問。
甲士們往來匆匆,雖有人向劉長安投來詫異的目光,卻無人上前阻攔。暗河之下,此刻能自由行動的皆非敵人,自然也就省去了盤問的麻煩。
夜色如墨,王曉丹隱在暗處,冷眼望著青樓入口。那裡燈火通明,兩列甲士肅立長街,火把的光映在冷鐵上,森然如霜。
暗河的人被接連押出,鐐銬碰撞聲刺破寂靜;衣衫襤褸的受害者陸續獲救。整個場麵井然有序,再無變數。
她終於放下心來,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身形一晃,潛入了黑夜中離開。
劉長安順利到達了剛才來的地方,陳宇軒定格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麵上還有幾分驚恐和擔憂。
劉長安沉默著上前,用毛毯將山鬆的妹妹輕輕裹住,抱在懷中。她的身體輕得幾乎感受不到重量,像一片枯葉,蜷縮在厚重的毯子裡。
下樓,再往上走。鬼市的燈火依舊昏黃,人影幢幢。
忽然,他腳步一頓——前方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師姐?”劉長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