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申時課後找我。"劉長安合上電腦,瑩藍的光從他指縫間消失,"修行、休息、譯製,三不誤才是正道。"
陳默茹急道:"可若不知師弟對譯稿的…...我今晚睡不著啊。"
"凶手是誰?"顏霜霜突然插嘴,眼中閃著求知的光。
"我明日巳時自會審看。"劉長安袖中飛出一盞青燈,暖光映得三人疲憊的麵容無所遁形,"至於凶手…..."他忽然露出促狹的笑,"說出來,你們今夜更睡不著了。"
路修遠還要再問,卻被兩道嗔怪的目光逼退。
夜風穿過回廊,帶著初秋的涼意卷走了最後幾句嘀咕。劉長安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不禁搖頭輕笑。
簷角銅鈴叮咚,驚起棲鳥掠過月輪。
……
光影斜斜地爬上窗欞時,劉長安才懶洋洋地從錦被中探出手。一縷陽光正好落在他眼皮上,將昨夜夢中殘留的湖光燈影灼成碎金。
趿拉著布鞋走到院中,銅缸裡僅剩的積水映出自己亂蓬蓬的發髻。認命地推起吱呀作響的小推車,穿過栽滿靈蒿的小徑時,驚飛了幾隻飲露的翠鳥。
"呼——"
第二趟運水回來時,麻布短打已黏在後背。劉長安抹了把額角的汗珠,盯著水缸裡晃動的倒影暗自發誓——就算要挨夫子的戒尺,也得在新學子區裝上自來水管。
路上路過幾個正用"凝水訣"澆灌藥田的修士……讓劉長安清楚的意識到,何為人與人的悲歡各不相同。
洗淨手臉,他從鳴器中取出大師伯贈的翡翠玉簡。
玉簡在掌心泛著溫潤的光。
今日第一枚玉片感悟來自煉器堂的趙師兄——那位癡人看見《三傻大鬨寶萊塢》裡的汽車後,竟想以靈力為能源造什麼“靈車”。
光影中浮現的粗糙模型讓劉長安扶額:"這名字…..."他想起凡人界出殯的場景,嘴角抽了抽,“還不如叫‘乘風輦’。”
感悟中關於傳動結構的部分語焉不詳,靈感也粗糙了些,但對靈能轉化的理解倒有獨到之處。劉長安指尖凝聚一縷青芒,試著模擬玉簡中的靈力回路。青芒忽而化作遊蛇,在案幾上蜿蜒出焦黑的痕跡。
"果然不行。"他搖搖頭。
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打開筆記本,兩倍速看看翻譯完成的《三傻大鬨寶萊塢》。
陸修遠的翻譯確實到位,連"aise"都轉化成了"道法自然"這般貼切的本地諺語。當片尾曲響起時,劉長安發現自己的靈台竟比打坐兩時辰還要清明。
於是翻看玉簡,打開第四枚玉片……感悟更顯離奇。
看了半天光影才曉得……這位同門師兄試圖用靈力操控彩色塵埃作畫,光影交織間,竟真能凝出模糊的人像。
"倒是和法爾漢的執念異曲同工……"他隨手一揮,窗前浮動的微塵突然聚成“大夢誰先覺”五個歪扭大字。頓了頓,又補上句“平生我自知”,結果“知”字的最後一捺散成了煙花狀。
劉長安拿著玉簡,如同在炎炎夏日飲下一口冰鎮可口可樂。
那些師兄們的奇思妙想,讓他對靈力的理解,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他有把握按照這個進程,在兩周之內,到達格物境後期。
……
下午,東甲堂
學府會堂,銀幕亮起,劉長安站在講台前,麵帶笑意。
“諸位,上節課我們講了白話詩,今日,我們換個方式——用‘歌’來感受漢語之美。”
台下弟子們麵麵相覷。歌?修道界有“清心咒”“天籟道音”,但那都是用來輔助修行的,凡人寫的歌,能有什麼玄妙?
劉長安上前按下播放,銀幕上浮現幾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