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玻璃門在身後合攏時,劉長安才意識到那種不適感的真正來源。
不是審訊室的逼仄,而是空氣中稀薄到近乎枯竭的靈氣——比起學府裡呼吸間都能吞吐靈霧的濃鬱,這座小城的靈氣稀薄得像隔夜的茶。
他站在梧桐樹蔭下,手機備忘錄裡記著兩個地址:市立醫護學院,第二人民醫院住院部。
本該第一個去見周靜靜的,可當想象觸及那個為他擋下子彈的身影,某種比靈力枯竭更深的無力感攥住了心臟。
他仍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
錦旗上"醫者仁心"四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隨便找家街角的廣告門店就能做。但劉長安知道,物質上的感謝同樣不可或缺。
他站在一家不起眼的黃金回收店前,斑駁的招牌上"誠信回收"四個字已經褪色。透過積滿灰塵的玻璃門,能看到老板正叼著煙,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打遊戲,臉上映著屏幕的藍光。
劉長安推門而入,門鈴發出刺耳的"叮當"聲。老板頭也不抬,手指在鍵盤上劈裡啪啦地敲打著。
"老板,黃金收嗎?"劉長安輕聲問道。
老板這才抬眼瞥了他一下,見是個穿著樸素的清秀少年,頓時興致缺缺地撇了撇嘴,又低下頭繼續遊戲:"收,不過隻能六百一克。"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可以......"劉長安頓了頓,聲音依然平靜,"一千克吃得下嗎?"
"什麼?"老板猛地抬頭,眼睛瞪得溜圓,連遊戲中角色被反殺的提示音都沒聽見。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你敢給,我就敢收。"
"好。"劉長安嘴角微揚,右手在空中輕輕一劃,兩根金燦燦的金條就這麼憑空出現在櫃台上,在昏暗的店裡泛著誘人的光澤。
老板倒吸一口涼氣,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鳴器空間?"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恢複了商人精明的神色,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超自然現象。
劉長安沒有回答,隻是用指尖輕輕敲擊著櫃台:"收嗎?"
"當然收!"老板立刻換上殷勤的笑容,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金條放在電子秤上,眼睛緊盯著跳動的數字:"735克,也就是......"他飛快地敲著計算器,"四十四萬一千塊。"
"我要現金。"劉長安的聲音依然平靜。
老板拍著胸脯保證:"這沒問題!來我這兒的,基本都是要現金的。"他說著開始熟練地檢驗金條,用牙齒咬,用火燒,動作一氣嗬成。確認無誤後,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您在這兒稍等。"
劉長安微微頷首,閉上眼睛。通過靈力感知,他能清晰地"看"到老板佝僂著背爬上二樓,聽到保險箱轉盤轉動的聲音,以及紙幣捆紮帶的摩擦聲。不多時,老板提著個黑色行李箱下來,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
"老弟放心,"老板搓著手,眼睛眯成一條縫,"我在這兒乾了二十年了,童叟無欺。"他拍了拍行李箱,"裡麵是四十五萬,多出的九千,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以後有生意,可彆忘了老哥我啊。"
劉長安接過沉甸甸的行李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一定。"
回到出租屋,劉長安將行李箱平放在床上。
他新買的點鈔機在桌上發出單調的"哢嗒"聲,一遝遝鈔票被快速清點著。窗外霓虹燈的光影透過百葉窗,在他專注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條紋。
確認沒有假幣後,劉長安掏出手機查詢金價。因為近期頻發的穿越事件,國際金價已經飆升至每克一千多元。他輕歎一聲,這意味著那老板一轉手就能淨賺二十多萬。
將十五萬收進儲物空間,劉長安拎著剩下的三十萬走出門。
遠處,夕陽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