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海頓了頓,繼續道:
“我們注意到有關石碑符號與古漢字存在相似的學術探討。基於此,中方科研機構已本著開放精神,應學界呼籲主動開展研究。但必須強調,目前任何關於符號定性的結論都為時過早。”
“漢字曆史悠久、形態獨特,但全球古文字係統多元複雜。在缺乏實證的情況下,將未知符號與特定文明簡單關聯,既不科學,也不負責。我們堅決反對任何無端臆測,尤其是將此事政治化、汙名化的行為。”
“中方願在相互尊重、透明開放的原則下,與國際社會共享研究進展,共同應對這一全人類麵臨的未知挑戰。我們堅信,唯有依靠全球科學界的通力協作,才能揭示真相,守護人類文明的共同財富。”
網絡反應瞬間兩極:
·支持理解派:“發言大氣!本來就是全球的事,憑什麼要中國背鍋?”“合作研究是正道,瞎猜沒用。”
·懷疑持續派:“標準的官方辭令,‘關注’、‘研究’、‘合作’,但核心信息一點沒透露!”“他們肯定知道更多,隻是不說!”
·陰謀論加劇派:“看吧,他們承認在研究了!這就是默認有關聯!”“那種沉穩本身就是一種自信,他們不怕調查,因為層次完全不同!”
發布會並沒有平息風波,反而讓“中國角色”的謎團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中國西部,荒原深處。
這裡曾是亙古的寂靜之地,隻有風蝕的雅丹地貌佇立在蒼穹之下,見證著歲月的流逝。
然而此刻,這片無人區卻呈現出一幅超現實而又森嚴的景象。
曾經坐落於倫敦布魯姆斯伯裡區的大英博物館,如今如同一個被巨人隨手放置的積木,龐然地安臥在荒原之上,與周圍的土黃色山丘格格不入。
不止是它,視線所及,若隱若現的,還有盧浮宮玻璃金字塔的尖頂、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宏偉輪廓、以及更多依稀可辨的、來自世界各地的建築剪影。
它們像一群迷失的巨獸,沉默地聚集在這片與世隔絕的盆地中。
以這片“幽靈博物館”群為中心,半徑數百裡的廣袤區域已被劃為絕對禁區。
鐵絲網和閃爍著紅光的感應樁構成了第一道物理防線,更外圍是荷槍實彈的巡邏隊,他們身著荒漠迷彩,麵容隱在護目鏡後,如同鋼鐵雕塑,沉默而警惕。
高空之中,高空長航時無人機如同巡弋的鷹隼,帶著低沉的嗡鳴劃過天際,其搭載的高精度攝像頭不留死角地監控著每一寸土地。
任何未經授權的接近,都會立刻引發警報和果斷的攔截。
而在大英博物館內部,曾經的寧靜已被一種高度緊張的作業氛圍取代。數小時前,那些在博物館的安保人員,已經被昏迷撤離出去。
現在,穿梭在空曠展廳和幽深庫房裡的,是身著特殊防護服、行動迅捷的專業人員。
領頭的,是顧建華教授。他年約五旬,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儘管眼袋深重,但眼神卻銳利如鷹。
他戴著一副材質奇特、泛著金屬光澤的手套,正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每一件從古埃及的莎草紙,到希臘的大理石雕像,再到中國的敦煌絹畫,他的動作輕柔而精準,仿佛在觸摸易碎的夢境。
他身邊跟著年輕的助理,李明,一個剛從頂尖大學考古係畢業不久的青年,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和此刻巨大的困惑。
“教授,”李明忍不住壓低聲音,打破了庫房裡的寂靜,“您……您看國際新聞了嗎?”
顧建華教授正用那個手套輕輕拂過一尊亞述浮雕的表麵,頭也沒抬:“又有什麼新論調了?是說我們偷了全世界,還是說我們在和外星人做交易?”
“都有……”李明咽了口唾沫,“外麵已經炸鍋了!特彆是那些石碑上的符號和我們古文字相似的說法……外交部雖然回應了,但根本壓不住猜測。很多國家都在要求我們給出解釋……”
顧教授終於停下了動作,緩緩直起身,看向李明:“你覺得,我們這樣做不對?像個強盜,把全世界的文化瑰寶擄掠到這片不毛之地?”
李明張了張嘴,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有點……而且,這會引起巨大的國際糾紛,甚至戰爭。我們為什麼不嘗試合作?集合全世界的力量……”
“合作?”顧教授打斷他,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弧度,“李明,你告訴我,如果我現在告訴那些西裝革履的代表們:各位,你們國家博物館裡的文物,很多都不是死物,它們是一種潛在的‘鳴器’,一旦內部沉寂的‘靈韻’被特定條件激活,就會形成一個不斷擴張的、將人吸入其中進行考驗的領域……他們會怎麼反應?”
李明愣住了。
顧教授繼續道,語氣沉重:“他們會無休止的爭論、調查、扯皮。等他們終於半信半疑,決定成立一個跨國委員會來研究‘鳴器現象’時,至少兩三個月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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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時候……”他指向周圍密密麻麻的藏品,“這些鳴器,早已在倫敦、在巴黎、在紐約、在全世界所有人口密集的中心,全麵複蘇。”
他拿起一個看似普通的、用來掃描文物的手持儀器,屏幕上是複雜的能量波形圖。“一件鳴器被激活,其領域會不受控製地擴張。一個人被卷入,若能通過其獨特的‘考驗’,或許能暫時脫離,但身處博物館這種地方,立刻就會被相鄰的另一件鳴器的領域捕獲,陷入新一輪的輪回。幾乎沒有人能連續通過所有不同文明、不同時代文物所設下的、千奇百怪的考驗。”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絕望:“而在這種無限的輪回中,失敗者的靈韻會被鳴器吸收,轉化為它繼續擴張的燃料。於是,領域疊加,像瘟疫一樣傳播。
先從大英博物館開始,吞噬整個布魯姆斯伯裡區,然後是倫敦市中心,整個倫敦……像滾雪球一樣,無法停止。
直到世界上超過一半的人口消失,三分之一的陸地被這些永恒的、危險的領域覆蓋,成為生人勿近的絕地。我們……沒有那個時間等待官僚主義的慢節奏。”
李明聽著,臉色漸漸發白,冷汗浸濕了後背。他想象著倫敦街頭被無形的領域吞噬,人們如同陷入琥珀的昆蟲般凝固、消失的場景。原來,這不是掠奪,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絕望的隔離搶救。
“國家這麼做……是為了搶在災難全麵爆發之前……”李明的聲音有些顫抖,“是為了延續全人類?”
顧教授沉重地點了點頭:“我們接受不起文明火種熄滅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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