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雅的鳴器特性——能夠保存靈魂。即使宿主在現實中死亡,也有機會在她的鳴器空間中尋找複活的方法。
科學在不斷發展,鳴器的研究也必將走向體係化。現在看似不可能突破的限製,未來很可能在科學思想的指導下被一一攻克。
即便薛雅的鳴器目前還不能保護非宿主的靈魂,但誰又能保證將來不會實現這個功能呢?
劉長安的指尖輕輕敲擊著床沿。除了鳴器本身的互補性,薛雅背後還有一個他急需的優勢——人脈和資源。
作為一個剛剛覺醒鳴器能力的普通人,劉長安最缺乏的就是這些。而薛雅的家族在商界深耕多年,積累了深厚的人脈網絡和資源渠道。這些正是他在這個世界立足和發展所急需的支撐。
最後,他想起了薛雅對待王曉丹母親的態度。明明可以安排護工照顧,她卻選擇親自陪伴在老人身邊。這份重情重義的性格,既讓人感動,也……可以被利用。
劉長安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要臉麵的人。
當初夫子問他願不願拜入門下時,他毫不猶豫就跪下了,跪得乾脆利落,生怕夫子反悔。
在生存麵前,尊嚴從來都是奢侈品。
夜深人靜,劉長安閉目沉思。
如果沒有玉陀寺裡那個為他擋下子彈的白裙女孩;如果沒有敲鐘人贈予的聖階鳴器;如果此刻他不是深陷在夫子、教庭和那些皇兄們編織的旋渦中,讓每個靠近他的人都可能遭遇不測……
或許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若是能偶然結識那位千金大小姐,他一定會試著追求她。若能成功,就算是入贅又何妨?
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萬一,她“眼瞎”呢?
關於尊嚴,他早在十三歲那年就有了深刻的理解。
那年外婆去世,留給他的錢所剩無幾。他寧願餓著肚子,也不願向那對早已拋棄他的父母求助。但學費要交,飯也要吃。
他走遍了平山縣城的每一條商業街,挨家挨戶地問飯店需不需要幫工。
可沒有人願意雇傭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夜晚,他睡在公園長椅上,蚊蟲叮咬得他無法入眠。天還沒亮,他看見一家早餐店開了門,鼓起勇氣走進去,隻說了一句話:
"您這兒招幫工嗎?我是個孤兒,不要工錢,管口飯吃就行。"
老板收留了他。見他乾活勤快——客人一走就及時收拾桌子,眼裡有活——不僅每天管他三頓飯,還額外給他三十塊錢,日結。
下午,他又找到一家燒烤店,用同樣的話術說服了老板。從晚上六點乾到收攤,每天五十塊。
睡在哪裡?
縣城邊上有片棉田,農民們原來種西瓜時搭了看瓜的竹棚,今年改種棉花後還沒拆。那裡成了他的"家"。
其實燒烤店的椅子拚一拚也能睡,但他沒有手機,掃不了共享單車。為了在淩晨四點前趕到早餐店,他隻能步行。那個竹棚,正好在早餐店和燒烤店的中間。
淩晨五點的早餐店裡,翻煎包時熱油濺到手背上,燙出一串水泡。他咬著牙不敢吭聲,怕老板讓他休息,更怕失去這份工作。
晚上十一點的燒烤店,強忍著惡心,用抹布清理醉漢的嘔吐物。刺鼻的氣味讓他胃裡翻江倒海,但他不能停。
那個時候,誰會跟他談尊嚴?
夜色中,劉長安的唇角牽起一抹複雜的弧度。
他是不幸的,生在那樣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可他又是幸運的——在外婆的言傳身教下,他懂得了人窮誌不短的道理。即便在最困頓的時候,他也從未動過投機取巧、作奸犯科的念頭。
在他最需要棲身之所時,方姨出現了。她不僅減免了他的房租,更給了他一個家的溫暖。聰明懂事的彤彤,從來不會讓他多操心。在外婆離世後,是這對母女用善意填補了他心中親情的空缺。
今天下午的試探,三人的反應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薛雅——這位跨國集團的繼承人,天生就握著選擇的權利。她有著拒絕的底氣和自由,因此對劉長安提出的公司製構想,雖有興趣卻並不熱切。參與與否,於她而言不過是人生眾多選項中的一個,無關痛癢。
孫有才——來自普通工薪家庭的他,自新聞發布會,站在夫子身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帶著整個家族實現了階級的跨越。他要的是穩紮穩打,寧可少做,也絕不能犯錯。隻要守住現有的成果,對他而言就是勝利。
趙世玉——出身高乾家庭的他,眼界開闊,深諳投資之道。他清楚地知道,沒有劉長安就沒有這筆資金。所謂的投資,投給什麼項目並不重要,投給劉長安這個人才是關鍵。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他也輸得起。因此當劉長安剛提出初步設想,他就毫不猶豫地表示了支持。
“還是太著急了啊。”劉長安輕聲自語,眼底卻是一片清明。
“咚咚咚。”
敲門聲打破了房間的寂靜。
劉長安走到門邊,正準備開門,卻突然頓住動作。這個時間點太過蹊蹺。他先看了眼手機,確認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隨後謹慎地湊近貓眼——門外站著的竟是鄭開放。
他沒有立即開門,而是快速發了條信息:「你在哪?」
門外立刻響起消息提示音,鄭開放低頭看了眼手機,回複道:「就在你門口。」
確認身份後,劉長安這才打開房門:"這麼晚過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是我帶他來的。"從貓眼盲區走出的王主任接過話,"孫有才和趙世玉的證件中有特殊的定位方式,配合街道監控,很容易就找到了這裡。"
劉長安看著突然出現的王主任,眉頭微蹙:"究竟什麼事?"
"劉同學,我們能進去談談嗎?"王主任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其實可以提前發個消息的。"劉長安側身讓開通道,順手按下牆上的開關,房間頓時亮堂起來。
三人先後在沙發落座。劉長安直視著兩位不速之客:"現在可以說了?"
"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鄭開放看了眼身旁的王主任,"是他負責的,隻說有緊急事務。"
“你都不知道?”劉長安敏銳地察覺到異常:"你不是河南地區鳴器事件的負責人嗎?"
鄭開放苦笑著搖頭:"剛被降職,就是因為玉陀寺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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