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判官道怎麼成了邪道?
道長不是說,這是五方正道麼?
徐誌穹覺得一陣陣暈眩,童青秋還在一旁解釋:“之所以說他們是邪道,是因為這種道門的修為害人害己,窮奇惡道引人向惡,饕餮貪道滋生貪念,檮杌凶道引人逞凶鬥狠,混沌無常道引人不分是非,靈秀蠱門,引人豢養毒蟲,裁決判官道引人無視律法,擅主生殺。”
窮奇、饕餮、檮杌、混沌,這是四大凶獸,徐誌穹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凶獸也有道門。
蠱術這東西確實邪性,定為邪道也有道理。
判官和這些道門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為什麼要定為邪道?
徐誌穹抽抽鼻子:“這些邪道是誰定下的?”
“這邪門六道是咱們大宣太祖皇帝定下的。”
原來是太祖皇帝定下的,我還以為是哪位真神。
不過他離真神也不遠,太祖皇帝在大宣的地位極高,不隻因為他是開國之君,而且他還有極高的修為,他的修為到了一品,最終成了蒼龍霸道下的星宿,也是他定下的規矩,自他身後,所有皇帝的修為不得超過七品。
這就好理解了,沒有皇帝會喜歡判官,因為判官動了他的生殺大權。
今後一定要小心,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走漏了身份。
童青秋怕徐誌穹意識不到邪道的可怕之處,又補充了一句:“隻要在咱們大宣國,遇到六道中人,見一個殺一個,官府都以無罪論處。”
徐誌穹克製住了自己,沒哆嗦。
見一個殺一個,怪不得道長不讓我透漏身份。
徐誌穹眨眨眼睛:“既然這些道門這麼邪性,怎麼還有人修煉?”
“肯定是有它們引誘人的地方,彆的道門我不清楚,蠱門的修行我倒是見過,你大哥我今年快到五十,修行了三十多年,時至今日也就六品修為,
可我有個師弟,和我同年入門,資質比我差得多,連八品都升不上去,他也覺得自己前途渺茫,偷偷吞了一隻蠱蟲,修起了蠱門邪術,不到一年升了八品,兩年升起七品,五年就升到了六品,
後來被師父發現,直接清理門戶,把他殺了,要不是發現的早,隻怕連師父都製不住他!”
原來修煉蠱術可以晉升的這麼快。
梁玉明也是出於這個目的養蠱的麼?
看徐誌穹想的出神,童青秋趕緊補充一句:“我跟你說這些,可不是引你誤入歧途!你可千萬躲這些邪道遠一點。”
徐誌穹笑了笑:“大哥說的哪的話,我,我對邪道恨之入骨!大哥,您幫我看看這藥粉到底是什麼來由,最好能幫我配製一些。”
“你遇到會蠱術的敵手了?”
“算,算是吧。”
“配藥這事,哥哥幫你,但你自己可千萬加小心,蠱門難對付,他們會用毒!”
徐誌穹點頭道:“大哥放心,我先回衙門了。”
……
今天休假,不用去衙門。
徐誌穹坐在牡丹棚子裡發呆,相撲比賽就要開始了,台上正在暖場,舞姬跳的很賣力,但他的心情平靜不下來。
他本來想去德花班子查查事情始末,可又在思量著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
惡人到處都有,功勳並不難賺,非得去搬梁玉明這座山麼?
但有些事,總得有人管。
比如說那一百多條人命。
把消息告訴武栩?
得想個合適的理由,首先得保證,不能暴露自己是的判官身份。
煩躁之際,突然看到一人把果盤扔在了戲台上,險些打傷了一名舞姬。
那人帶著儒冠,身著長袍,看著二十歲上下的年紀,說起話來老氣橫秋:“且看你等於此齷齪之地,奏此齷齪之曲,作此齷齪之舞,可還有半點羞恥之心!”
棚子老板賀四郎走了出來,對那儒生道:“這位客官,小店可有得罪之處?”
“你等於此行傷風敗俗之舉,便是得罪了天下的讀書人!”那儒生像發了瘋一樣,撿起東西就砸,賀四郎上前勸阻,被他推在一旁,兩個夥計上前勸說,又被他打翻在地。
這人有修為,用了儒家的循禮之技,尋常人不是他對手。
這儒生衝上戲台,揪住一名舞娘的頭發,抬手就打,徐誌穹正想上去教訓這儒生,沒想到儒生的手腕被一個人攥住了。
是祁信安。
祁信安身材枯瘦,在這高大儒生麵前,似乎不堪一擊。
可儒生的手腕卻動彈不得。
儒生喝道:“你是什麼人?卻想袒護這群齷齪之流。”
祁信安笑道:“張口齷齪,閉口齷齪,你算什麼東西?你既嫌這地方齷齪,又來這地方作甚?”
儒生道:“我來此地,正為教訓你們這幫齷齪之輩。”
祁信安道:“時才你在棚子裡看得起興,怎就不說齷齪?在舞姬身上討便宜,這卻不是齷齪?被舞姬罵了兩句,卻跳起來發瘋,你這人怎恁地不知羞臊!”
客人們對著儒生一頓哄笑,儒生麵紅耳赤,扯著祁信安道:“休要血口噴人!我沒碰過這齷齪女子!”
祁信安掰開儒生的手腕,笑罵道:“做了卻不敢認!非但沒羞臊,卻還沒膽量!像你這等蠅營狗苟之徒,不在茅廁之中混口吃食,卻還敢對彆人指指點點?”
儒生知道祁信安不好招惹,後退兩步道:“你且等著,我叫我同窗來,好好教訓你這狂徒。”
“你怎麼不把你爹娘叫來,一會好把你擦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