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義山是四品修者,這種級彆的罪囚,判錯了,不僅要丟功勳,還可能受到罰惡長史的處罰。
對項義山的審訊到此結束,夏琥判他在極惡之獄受苦一百年。
夏琥也兌現了她的承諾,把項義山的魂魄重新封進了罪業之中。
答應的事要做到,省得亡靈到了酆都城說三道四。
接下來該審郝全了。
郝全起初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上來就要和徐誌穹拚命:“小雜種,隻要我一息尚在,絕不容你動世子一根頭發!”
徐誌穹扯了扯犄角,讓郝全連摔了幾個跟頭,郝全終於意識到了當前的狀況。
等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且低下頭,一語不發。
徐誌穹把他拖到孽鏡台前,種種罪行相繼呈現。
郝全的罪行,主要集中在殺人上。
他殺過很多人,有官員,有平民,大多都是梁玉明的敵人。也有一部分是梁玉明的部下,或因背叛,或為滅口,死於郝全之手。
其中有兩個人身份特殊,一個是懷王的長兄,梁玉功,他是懷王嫡長子,也本應成為世子,郝全把他殺了之後,梁玉明成為了世子。
另一個身份未知,但畫麵非常詭異,首先這人是不可見的,郝全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他現了身,然後用點指穿心技,把他給殺了。
看到這一幕,夏琥喃喃道:“這是咱們同門。”
同門?這個隱形人也是判官。
郝全此前也不知道這人的身份,聞夏琥所言,冷笑道:“原來這個雜碎也是判官,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妖人!”
夏琥道:“被他殺的是八品判官。”
八品判官有隱身的技能?
可這技能好像躲不過宦官的眼睛。
郝全道:“原來他也是八品,殺他的時候,我也是八品,就用了一招,一招多餘都沒有!判官邪道還真是不中用!”
好賤一張嘴!
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低品情況下,宦官對判官的克製非常嚴重。
昨夜若不是因為事發突然,郝全方寸大亂,徐誌穹在他手底下絕對走不過一個回合。
孽鏡台上的畫麵隻呈現罪業,不呈現前因後果,但徐誌穹想知道更多細節。
“梁玉明何時開始修煉蠱術?”
郝全冷笑一聲,不作答。
“他手下有多少有修為的內侍?”
郝全還不是不作答。
“除了內侍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修者?”
“內侍修為最高的是你嗎?”
……
無論徐誌穹如何發問,郝全一字不答。
“想讓我背叛世子?卻彆做那春秋大夢!”
徐誌穹不再問了,有些忠誠不是裝出來的,在郝全眼裡,梁玉明是主人,是高於他生命中所有一切的主人,無論他受多少苦,主人不容背叛。
徐誌穹也想用刑,但用刑未必有效。
最重要的是,夏琥提醒了徐誌穹一句:“打兩下,捅兩刀,縫嘴,割了耳朵,這些小事,閻羅殿都不會在意,但若是用刑過分,卻壞了彼此的規矩,隻怕閻羅殿不會答應。”
罷了,那就不問了,還有不少活著的內侍,他們不可能都像郝全這麼忠誠。這些事肯定能查出結果。
夏琥寫好判詞,塞進信筒,接下來該餘下的九個宦官。
這九個宦官知道的東西不多,他們是跟著郝全做事的,罪業也都是跟著郝全犯下的,夏琥逐一寫好判詞,塞進了信筒。
一連寫了十四份判詞,夏琥的手指有些疼痛。
但與收獲的喜悅相比,這點痛不值一提。
換作平常,一名推官每個月能接到兩三件案子,就算是走運了,今天一天接了十四件案子,等於一天掙了半年的功勳,這能不高興麼?
“馬郎,今日所得功勳甚多,千萬一路小心。”
生意做完了,官人變馬郎了。
徐誌穹不喜歡馬郎這個稱呼。
“娘子,為夫還有一事相商。”
“還有何事?”夏琥伸了個懶腰,她有些疲憊,想要送客了。
徐誌穹從懷裡掏出了另一個布袋,把一大袋子犄角倒了出來:“便是這件事。”
夏琥身子一滑,掉下了椅子。
“官人,你為何又嚇唬人家?”夏琥顫巍巍道,“這又是從哪來的?”
徐誌穹伸出手:“我仔細想了想,剛才摸得,就是不痛快!”
夏琥哆嗦了半響,走到徐誌穹麵前:“那,那就讓官人,痛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