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明淚落不止:“玉明誤入邪道,隻想增進修為,保我大宣江山,絕無非分之想,長老,我冤,我冤枉!”
梁季雄不容分說,再一揮手,梁玉明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霸道修為,被廢了。
懷王看著自己的兒子,心疼的直咬牙,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梁季雄對懷王道:“賢康,你教子無方,縱容無度!明知其犯下大錯,卻還意圖遮掩包庇!今將你三百府兵減至百人,你有何話講?”
懷王低聲道:“願憑老祖宗裁處。”
來自蒼龍殿的懲處,就這樣結束了,梁季雄正要離開,忽見院牆角落,蹲著一隻老鼠。
梁季雄覺得這老鼠不尋常,對著牆角伸出了右手。
老鼠發現空氣突然稀薄,呼吸有些困難,本想逃走,又覺得腳下有些乏力。
蒼龍霸道七品技——奸佞無息,能在一定範圍內讓敵人窒息,剛才梁季雄就是用了這一手段,讓玄蠍失去了行動能力。
三品修者,每一項技能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若是隻普通老鼠,一旦中了技能,會瞬間窒息而亡。
可這隻老鼠有點特彆,非但沒死,還順著地溝鑽出了院牆。
梁季雄緊鎖雙眉,一步躍起,追到了牆外。
圍牆之外,老鼠還在拚命逃竄,梁季雄抬起右手,正要殺了這隻老鼠,卻被一陣鴉鳴之聲,擾亂了心神。
“嗚啊!嗚啊!嗚啊!”
叫聲隻在耳畔盤旋,四下觀望,卻不見烏鴉身影。
梁季雄雙臂揮舞,驅散了鴉鳴,抬頭再看,老鼠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老鼠一直跑到了懷王府外,經過牆角一隻竹筐,轉身離去。
竹筐裡站起來一個人,正是徐誌穹。
徐誌穹跳出竹筐,撒腿就跑,耳畔突然傳來道長的聲音:“嗚啊!彆亂走,隨為師來!”
一隻烏鴉在空中引路,徐誌穹跟著烏鴉飛奔而去。
梁季雄追了出來,循著足跡跟了上去。
追了半個時辰,梁季雄跟丟了。
這是什麼道門?速度如此之快?
難道是陛下派來了宦官?
可宦官怎麼會操縱飛禽走獸?
難道是靈秀門人?
梁季雄沉思良久,默默回了蒼龍殿。
……
徐誌穹滿身泥水回了家裡,坐在草席上喘息不止。
一隻烏鴉落在了案幾上,看著徐誌穹道:“該看的都看見了?”
徐誌穹點了點頭。
因為擔心梁玉明日後報複,徐誌穹想去看一看他的近況,他也猜到懷王府暗藏高手,不敢獨自涉險,於是跑到小黑屋裡向師父求助。
道長也是疼惜他這弟子,帶著他走了一回,沒想到竟然撞上了蒼龍殿長老。
多虧有師父在,否則一百條命也不夠送。
懲治梁玉明的是蒼龍殿長老,這並不讓徐誌穹感到意外,大宣的律法不是給王室定的,但梁家的家規,梁玉明是逃不掉的。
真正讓徐誌穹意外的是事件的處理結果。
梁玉明練了蠱術,廢去蠱術修為,還算合情。
他有不臣之心,這是蒼龍殿長老確認的罪狀,也就是說蒼龍殿知道他要謀逆篡權。
蒼龍殿知道了,皇帝肯定也知道了。
都知道他要謀逆了,也隻是廢去修為而已?
這就不合理了!
難道隻是為了顧及皇室顏麵?
不可能!
徐誌穹上輩子在史書裡看過不少類似的事情,王室內鬥,滿紙血腥,既然確定了謀逆之罪,梁玉明肯定難逃一死,懷王全族都得人頭落地。
可現在隻是廢去了梁玉明的修為,削弱了懷王的府兵。
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處理的輕描淡寫?
這裡邊有事,有大事,有徐誌穹想不明白的大事。
“想不明白吧?”烏鴉開口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憑你現在的本事,這些事不該你去想,想明白了對你也沒好處,倘若你不是我道門弟子,那老兒一出手,你就沒命了!卻還敢招惹他們嗎?”
蒼龍殿長老的技能可以輕鬆製服玄蠍,卻製服不了我。
再往前想一想,梁玉明的龍怒之威對我無效。
難道裁決判官道能克製蒼龍霸道?
徐誌穹看著烏鴉,忍不住問道:“師父,您是幾品修為?”
能和蒼龍殿三品長老周旋幾合,道長的實力很是驚人。
烏鴉道:“不是跟你說了麼,想不明白的事情不要想,先想正經事,我讓你去朱骷髏茶坊,你去了麼?”
“弟子去了,把那信物交給了掌櫃的,他把信物收了,說這兩日不方便見弟子。”
“不方便?”烏鴉撲打了一下翅膀,“你今晚再去找他,若還是不見你,且把信物要回來,把他腦殼敲碎!”
師父還是這麼暴躁。
徐誌穹道:“不如師父跟我一起去吧!”
“我跟你去作甚?我要回去睡覺了。”
“還睡?”
“不然怎地?天天伺候你麼?拿了三次功勳再去找我!”
烏鴉撲打著翅膀飛走了。
徐誌穹換下濕衣服,歇息片刻,穿上了新官袍。
該去巡夜了,白色的官袍和燈籠都不要了,如今是徐青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