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開榮被金蠶絲燒花了半邊臉,周開榮死死抱住了弟子孫繼登的腿,孫繼登連踢帶踹,不小心踹在了梁玉明身上。
暴怒之下的梁玉明一口咬碎了孫繼登的腦袋,舔了幾口腦漿,圍觀者驚呼道:“世子吃人了,妖怪吃人了!”
圍觀者四下狂奔,梁玉明蠕動滾圓的身子,在人群之中橫衝直撞,去追徐誌穹。
這是金蠶的天性,在暴怒之後,它會記住最讓它惱火的人,死追不放。
現在徐誌穹準備要了梁玉明的命,但關鍵問題是在哪動手。
直接在鬨市動手?
這裡有蒼龍衛,有刑部和大理寺的衙役,有兵部的軍士,有苦修工坊的陷阱。
為了防止有人鬨事,三位蒼龍長老用儘了苦心,要是在鬨市動手,徐誌穹鐵定死的比梁玉明快。
世子,咱們換個地方。
蒼龍霸道的速度很一般,但四品金蠶的速度相當了得。
咱們兩個繞著京城跑一圈,肯定能把那三個老東西甩開。
地點我都替你選好了,你覺得蒼龍大殿門口怎麼樣?
我和太卜商量過,蒼龍長老絕不會想到我會在蒼龍大殿動手,那裡安全,環境也不錯,關鍵是把你的人頭掛在大殿門口,特彆符合皇室尊貴的身份!
梁玉明嘶吼的衝向徐誌穹,徐誌穹很喜歡他在地上蠕動的樣子。
彆急呀,世子今日這麼英俊,我帶你去逛京城。
徐誌穹沿著大路往前跑。
梁玉明蠕動身軀在身後追。
這下整個西集都開眼了。
“這是什麼怪物?”
“這是懷王世子?”
“懷王世子是蟲子!”
“是他勾結蠱門殺了兩萬人!”
“這怪物還想做皇帝?”
文物官員不知所措,兵部尚書柳英斌最先反應過來,叫上手下道:“快捉拿要犯!”
刑部尚書餘光遠道:“要捉拿哪個要犯?”
柳英斌是梁玉明的人,當即回答道:“自然是捉拿徐誌穹。”
鐘參抬起頭道:“憑甚捉我的人?”
柳英斌後退了一步,鐘參身上有殺氣:“他,他,他有罪。”
“放你娘的屁!他有什麼罪!大理寺給他定罪了嗎?”
吏部尚書閆博遠看著程定鬆道:“你倒是說句話呀!”
程定鬆不能說話,判書是這麼寫的,他也是這麼念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低著頭,看著台下亂作一團,說了一句最無恥的話:“我還是有些良知的。”
侍禦史王彥陽喊道:“程大人,老夫敬佩你是個漢子,老夫挨了你打,罵了你一萬句狗官,但老夫今天當真敬重你!”
程定鬆真想把王彥陽的嘴堵上,可表情上還得擠出笑容:“老禦史,咱們都是有骨氣的人啊……”
薑飛莉衝著鐘參喊道:“指揮使,他們都去抓誌穹去了!”
鐘參在人群中看到了三位長老,他們帶著蒼龍殿的弟子四下圍堵徐誌穹和梁玉明。
徐誌穹速度比蒼龍長老快,四品金蠶的速度也不慢,三位長老重傷未愈,不能輕易使用騰躍飛翔的技能,追得非常吃力。
“怎會出了這種事!”粱世祿怒道,“聖威長老,你不是說梁玉明的修為被你廢了嗎?”
粱季雄無言以對,粱功平道:“先彆說這些,想辦法把徐誌穹抓住,得把這事蓋過去。”
粱世祿道:“還怎麼蓋過去?被這多人看著可怎麼蓋過去!”
昭興帝麵色鐵青:“宗室的臉麵,徹底被丟儘了。”
陳順才在旁道:“陛下,奴婢去殺了徐誌穹。”
“不可,活捉他,我要問出更多實情!”
“梁玉明怎麼處置?”
“殺了他,越快越好,彆讓更多人看見!”
陳順才領命,追了上去。
他這一追可就麻煩了,在場所有人中,徐誌穹唯一跑不過的就是這個死太監。
鐘參見情勢不妙,回身喊道:“武威營、青衣閣,跟我走!”
管活的,不管死的,這是鐘參的處事原則。
徐誌穹還活著,不能不管。
眾人一起追了上去,刑部尚書餘光遠拉住餘杉道:“今日鐘參行為反常,許是這些日子積怨太深,你一會聽我吩咐行事,卻不跟著他毀了仕途。”
餘杉連連稱是。
被困在法陣之中的提燈郎紛紛朝何芳作揖,他們說的話,外麵聽不見,但外麵的話,裡麵聽得很清楚。
屈金山連連作揖:“姑娘,我們兄弟受了委屈,我老眼真是瞎了,你放我們出去,讓我們幫我們兄弟一把!”
喬順剛喊道:“小泵娘,給你磕頭都行,把我們兄弟把放出去,我們跟那群王八羔子拚了,不能讓誌穹一個人拚命!”
何芳聽不見他們的話,但看他們求得真切,一咬牙,破了法陣,把眾人放了出來,侍禦史王彥陽喊道:“好漢們,把我們也放了,我們不能打,但能喊呀,今天給英雄們壯聲威,明天到朝堂上,給英雄們討公道!”
一群人浩浩蕩蕩追了上去,徐誌穹跑在最前麵,專往人多的地方走。
梁玉明蠕動身軀緊隨其後,咆哮嘶吼,嚇得整個西集慘呼聲不斷。
“說什麼都得抓住這小畜生!”粱世祿咬著牙,腳下飛出一團雲朵,他要用駕雲之術追上徐誌穹。
剛飛了一小會,來了陣狂風,把雲彩吹散了,粱世祿以頭搶地,摔得鮮血淋漓。
這陣風是太卜吹來的。
雖然是大長老,但粱世祿隻是輩分大,他的修為剛到三品下,是三位長老中最低的,再加上身受重傷,隻恢複了兩成戰力,太卜對付他實在太輕鬆。
看粱世祿倒地,陳順才也沒有理會,他搶先一步來到了徐誌穹身邊,笑道:“小兄弟,你跑的還真挺快,看來是咱家同道呀!”
話音未落,陳順才出手了。
徐誌穹根本看不到他的手,宦官五品技——蘭花削骨,蘭花指一撚,無論碰到哪個骨頭,都會被削掉一截。
看不到自然也躲不開,可陳順才竟然打不上,連續三手技能落空。
這是什麼原因?難道有法陣?
徐誌穹這小子懂得陰陽法陣?
他的法陣也不可能製住咱家呀?
這當然不是徐誌穹的法陣。
這是太卜的法陣。
陰陽司裡,燈燭通明,太卜坐在陣法中央,長袍隨風翻飛。
“狂生,老夫隨你狂到底!”
昭興帝也在身後追趕,見狀連聲歎氣。
蒼龍殿的三個老東西,你們何其愚蠢!這就是出兵包圍陰陽司的代價!
你以為我為什麼從不招惹陰陽司?
你以為太卜真就那麼好惹!
陳順才幾次出手不中,該徐誌穹反擊了。
徐誌穹手裡隻有一盞青燈,扣動燈籠杆,前端一把尖刀彈了出來。
徐誌穹一刀刺向陳順才,陳順才閃身,輕鬆躲過,嘿嘿一笑:“這也就七品上下的速度,能刺的中咱家麼?”
話沒說完,刀在半空變向,橫著掃了過來。
陳順才骨骼柔軟,一扭腰,又躲過去一刀。
刀鋒轉過,貼著陳順才的身子來鉤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