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肯給的,我不敢要,我沒本事,連自己都養不活,靠什麼和人家過日子?等做完了這趟活,我就去學陶工,等陶工出了徒,我開個作坊,再把垛兒娶回來!”
謝勇越說越高興,抱著絹帕美滋滋的睡了。
韓辰看了看徐誌穹,悄悄從懷裡拿出了羅盤。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還有一天。”
“什麼還有一天?”
韓辰低聲道:“這些人還有一天的命。”
……
徐誌穹給了老乞丐二兩五錢銀子,老乞丐花了三錢。
秋天到了,給小乞丐買了件棉衣,又給孩子買了一雙鞋子,還買了幾張餅子,一壇子鹹菜,剩下的錢,再也不敢花了。
他原本一點都不想花,可眼下的日子實在太難,要不然他也不會撇下小乞丐出去做力工。
第二天一早,老乞丐去了徐誌穹住的那條巷子。
徐燈郎出城做力工去了,家裡還有彆人嗎?
要不我等徐燈郎回來,再把錢還他?
不行!這錢要是在我手裡,肯定忍不住就給花了。
老乞丐一咬牙,進了巷子,忽見巷子裡站著個婦人,濃妝豔抹甚是俊俏,在徐誌穹家門前徘回片刻,沒走門,直接從院牆跳了進去。
老乞丐一驚,趕緊蹲下了身子。
這是來賊了,得給徐燈郎提個醒!
可徐燈郎不在家呀,
思量了片刻,老乞丐驀然起身,覺得這事他不用管。
為什麼要管?
徐誌穹和我非親非故,這事我管得著麼?
我還想把銀子還給他?
我憑什麼要還?
他願意給我的,我為什麼要還?
我一個要飯的,還用念及他恩情嗎?
老乞丐轉身走了,走出半條街,猛地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
老東西,你湖塗了,徐燈郎的恩情,你都敢忘了!
老乞丐跑到了徐誌穹的牆根下,見那婦人正和一個姑娘爭吵。
那姑娘長得可真是漂亮!
這是徐誌穹養在家裡的?
徐誌穹還真是個無恥好色之徒!
老乞丐揉了揉額頭,他不明白,為什麼一靠近這院子,就會胡思亂想。
那姑娘可真是俊,老乞丐還想再看一眼,卻見院子裡霧氣茫茫什麼都看不見了。
不光看不見,而且聽不見!院子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那漂亮姑娘和那俊俏婦人都哪去了?
她們倆還在院子裡,俊俏婦人是張九姑,漂亮姑娘正是常德才!
常德才看著院子裡的張九姑,冷笑一聲道:“哪來的賊婆,長得還算標致,怎麼乾這偷偷摸摸的勾當?”
張九姑笑道:“平時來見徐燈郎,都是跳牆,走門怕人家說閒話!”
“好不要臉的潑賤!就該撕爛你的嘴!”
“那可使不得,奴家的嘴是留著伺候徐燈郎的!”
常德才聞言大笑:“潑賤,你是想惹毛我麼?”
“哎幼,這就毛了!”張九姑眨眨眼睛道,“當初我和雙六一起伺候徐燈郎的時候,我們姐妹路轉蜿蜒,九曲回腸,花樣多著呢,你看見了不得氣死?”
常德才笑道:“婆娘,換做彆人還真就被你氣死了,可你氣不死咱家,咱家不氣,咱家見過的花樣還真就不比你少,主子玩的花哨,咱家也跟著舒心!”
張九姑一愣,沒想到她的技能不奏效。
這女子難道不是徐誌穹的情人?
她一口一個主子,難道是徐誌穹的婢女?
這麼俊的女子隻是個婢女?
先彆理會這女子,先找施雙六!
張九姑喝一聲道:“施雙六,你出來!你全家都被我殺了,我還栽贓在你身上,你出來報仇啊!”
施雙六所在窗根底下,不停喘著粗氣。
她快氣炸了!
張九姑,我把你當親人看待,你害得我家破人亡,還差點害得我千刀萬剮。
這仇若是不敢報,徐大哥肯定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就不會娶我,不娶我就成了他們家的使喚丫頭,就得被常德娟欺負一輩子。
現在常德娟和張九姑要打起來了,我一腳把常德娟踹出去,讓她們打,不管誰贏了我都不吃虧,到時候挨個上去補一刀,兩個仇人就都死了!
施雙六剛要起身,卻見常德才一眼瞪了過來:“小蹄子,皮癢了麼?敢動一下,我把你這身皮剝下來!”
施雙六被常德才嚇怕了,有再多念頭也不敢動一下。
張九姑喝道:“施雙六,你嚇破了膽麼?我殺了你全家,你都不敢出來?”
常德才笑看著張九姑:“你說話這麼大聲,卻不怕鄰裡聽見?施雙六一家真是你殺的?你不怕官府來抓你?”
張九姑笑道:“是我殺的又怎地?我還真就不怕彆人聽見!”
常德才搖搖頭:“一個潑婦,愣充豪傑,說話風大,不怕閃了你舌頭,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張九姑從袖子裡掏出一把短刀:“你知道我有什麼本事?”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常德才嘿嘿一笑,“咱家若是沒看錯,你是窮奇惡道的修者,自打進了這院子,你一直在用九品技,你的九品技叫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