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事情沒辦成還留下一堆手尾?
若是沒猜錯,這廝跑出皇宮,會找個地方暫時住下,等養好了傷,再回皇宮複命。
徐誌穹在身後悄悄跟著,隻要弄清楚這廝的住處,今晚就叫太卜過來抓人!
儒家雖說克陰陽,但這廝受了傷,太卜手下人多,晾他也逃不掉。
徐誌穹追出幾條街,發現情況不對,這刺客在往懷王府的方向跑。
如果他是懷王的人,徐誌穹的所有推斷都是錯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誌穹與刺客拉開了些距離,又跟了一條街,突然發現還有一個黑衣人尾隨在刺客身後。
這個黑衣人也是個強者,徐誌穹看不出他的修為和罪業。
好在這個強者把所有注意力都用在了刺客身上,他沒發現徐誌穹,刺客也沒發現他。
這人是誰?
陳順才?
不可能,要是陳順才跟蹤的話,我根本不可能發現他。
看著這身材也不像那死太監……
又走了幾條街,徐誌穹看到刺客跳進了懷王府,那黑衣人也跟著跳了進去。
飛過牆頭的一瞬,徐誌穹看清了黑衣人的身形。
原來是二哥。
他怎麼來了?
徐誌穹沒進懷王府,懷王府至少有兩個三品,哪怕變成老鼠,送死的幾率也很高。
刺客是懷王派來的,還被二哥發現了!
出大事了,這次要出大事了!
……
遍體鱗傷的公孫文躺在臥房裡,見懷王來了,掙紮著想要起身:“陛下,臣無能,臣想幫你殺了太子,順道再殺了陳順才那個狗奴才,可惜他事先有所防備,臣失手了。”
懷王趕緊扶著公孫文躺下:“先生為何如此魯莽?既要動手,卻不與寡人先行商議?”
“陛下,今日的機會實在太好,若不是有兩個內侍攔阻,臣先殺了太子,再殺了陳順才,若是順利,還能殺了昏君,陛下不用勞師動眾,便可繼承大統!”
“陳順才可識破了先生的身份?”
公孫文搖頭道:“那狗奴才以為我已經離開了皇宮,他絕對想不到我會去而複返,他也不知道我有修為,這事情,他肯定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陛下不要擔心,若是您怕我牽連到您,我這就離去……”
話沒說完,懷王趕緊攔住了公孫文:“先生,且好生休養,先生願為寡人赴湯蹈火,寡人自當與先生患難與共!”
懷王離開了公孫文的房間,吩咐人去查探皇宮的動靜。
如果公孫文的身份已經暴露,懷王必須殺他滅口,看他受了重傷,殺了他應該不難。
但如果公孫文的身份沒暴露,而且所言屬實,倒可以證明這人足夠忠誠。
……
醜時,天降大雨。
聖威長老梁季雄,滿身濕透,進了蒼龍殿,於蒼龍神像前,長跪不起。
梁功平和粱世祿相繼趕來,粱世祿問道:“可是查出了刺客身份?”
梁季雄看著二人,神情木然道:“查出來了,是一名三品儒家。”
梁功平愕然道:“儒家何時出了三品?”
梁季雄道:“此人來曆,我不知曉,但我知道誰是幕後主使!”
粱世祿有了不好的預感:“是誰?”
“賢康!”梁季雄回答道,“那儒家三品去了賢康的府上,我沒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我看見賢康去探望他。”
粱世祿連連搖頭:“聖威長老,我知你對賢康頗有成見,可此事卻不能誣陷於他!”
“誣陷?”梁季雄笑了,“聖德長老,那三品儒者還在賢康府上,你去看看,一看便知!”
粱世祿起身道:“今夜已晚,我明日便去賢康府上看看!”
梁季雄道:“你傷未痊愈,我現在就隨你同去!”
“不勞你!”粱世祿回頭道,“倘若事情坐實,我明日把賢康的人頭,帶回來給你!”
粱世祿憤憤而去,梁季雄怒道:“還要等到明日?卻等他把刺客送走麼?聖慈長老,你今夜變隨我一並去把那刺客抓回來!”
梁功平將他攔住:“你聽我說,這事情你不能去,隻能讓聖德長老處置。”
梁季雄搖頭道:“汝等一再袒護,終於釀成今日之惡果!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梁功平道:“賢康若無大錯,由他繼承社稷,本就是一樁好事!”
梁季雄怒道:“梁玉明修煉邪術,篡權奪位,這卻不是大錯?”
梁功平道:“賢康或許並不知情。”
“如今他指使刺客,謀害儲君,這也不是大錯?”
梁功平低頭道:“儲君本就心智不全。”
梁季雄梁功平的衣衫,怒道:“此言何意?一國儲君且讓你說的如此輕賤?”
梁功平歎道:“聖威長老,咱們三人共守大宣社稷,當勠力同心,這件事就讓聖德長老處置吧,他若處置不了,我們再出手不遲。”
梁季雄費解:“為何一定要他處置?”
“因為……”梁功平默然良久道,“賢康,是他兒子。”
梁季雄後退幾步,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
陰陽司裡,太卜撥弄著青燈,揣度著當下的局勢。
他通過陰陽法陣,在公孫文身上留了記號,他知道公孫文在哪。
“懷王,這次看你怎麼脫身!”
思忖間,牆壁之上冒出一張嘴:“師尊,朱雀宮大宗伯炎煥求見。”
大宗伯,朱雀宮一宮之主?
他來作甚?
太卜回應一聲道:“請他進來。”
年逾七旬的朱雀宮大宗伯炎煥,坐在了太卜麵前。
太卜親自倒了一杯茶,送到炎煥麵前,剛要寒暄幾句,卻聽炎煥問道:“太卜可知,城北獵苑,走失了兩千多名力工?”
“獵苑?”太卜搖搖頭,“老朽近日未曾留意過獵苑。”
炎煥又道:“太卜可知,南方之地出了邪祟之物?”
太卜一愣:“大宗伯,你所說的南方之地,是我大宣疆土,還是你鬱顯國疆土?”
大宗伯皺眉道:“太卜何故有此一問?”
太卜笑道:“若是在大宣境內,此事由不得大宗伯來管,若是在鬱顯國境內,此事由不得老朽來管。”
太卜這是打太極,他不想和炎煥談論此事。
大宗伯搖頭道:“你宣國的事情,就算天翻地覆我也管不了,但如果有人想複生邪道惡靈,不管事情出在什麼地方,我都非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