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洛楓帶人走到了橋頭瓦市,一名叫田二的搗子在旁道:“圖努爺,這地方好玩,這是大宣最好玩的地方。”
另一名袁三的搗子道:“瞎說,最好玩的是鶯歌院!”
田二瞪了袁三一眼:“鶯歌院在這麼?就你特麼話多,現在咱們都到了瓦市了!”
袁三趕緊閉上了嘴,安洛楓對田二道:“你們,帶我去最好玩的地方。”
田二挺直身板在前邊帶路,見到人便大聲吆喝:“滾遠些,都給我滾遠些!沒見圖努爺來了嗎?”
他帶著圖努一路走到了牡丹棚子,這是瓦市第一勾欄,平時他們舍不得來,今天正好借著圖努人沾點便宜。
牡丹棚有那麼多漂亮姑娘,圖努人怎麼也能給他們留兩個。
剛到棚子門口,夥計見情況不對,趕緊進門告訴老板賀四郎。
賀四郎滿臉帶笑走了出來,衝著眾人抱拳施禮道:“諸位,來我小店有何指教?”
像田二這種搗子,平時見了賀四郎,連頭都不敢抬,今天有圖奴撐腰,指著賀四郎道:“指你娘的教!我們圖奴爺是來玩的!把其他人都給我攆走,把地方都給我們圖努爺騰出來,把酒水果子給我們備上,把最好的姑娘都給我叫來!”
賀四郎笑道:“對不住列位,今天小店不做生意。”
“你放屁!”田二剛要叫罵,但見賀四郎麵帶殺氣,田二舌頭一軟,沒敢開口,回頭對安洛楓道:“圖努爺,他們說不做生意。”
安洛楓垂著眼角,抬頭看著賀四郎:“為什麼說不做生意?你門口明明有不少人進出。”
田二喝道:“就是,明明就有人進出,你當我們眼瞎了?”
賀四郎看著安洛楓道:“我們做宣人的生意,不做圖奴的生意!”
安洛楓一笑:“我們圖努人怎麼了?”
賀四郎道:“倒也不怎麼,小店就是這個規矩,諸位,再去彆處看看吧!”
田二在旁道:“賀四郎,你特麼真狂啊,你不做圖努爺的生意,總該做我的生意吧?我是宣人,我帶圖努爺進去。”
賀四郎搖搖頭道:“圖努人都不讓進,更彆說圖努人牽的狗了,你見我這店裡什麼時候養過狗!”
“賀四郎,你特麼彆欺人太甚!”田二衝上去要和賀四郎撕打。
賀四郎身後站出來一名壯漢,一拳打在田二臉上。
瓦市第一棚子,自然少不了護衛,賀四郎身邊有兩個九品殺道,平時不輕易出手,今天要動真格的了。
這一拳打的結實,鼻子打歪了,門牙也打掉了,田二含著眼淚,蹲在地上,看著安洛楓不住哀嚎。
安洛楓沒理會田二,看著賀四郎道:“你們店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規矩?為什麼不接待我們圖努人?”
賀四郎笑道:“也沒什麼特彆的緣故,嫌你們身上毛太長,味太重,怕熏著彆的客人!”
安洛楓臉頰一陣抽動,轉而笑了笑,回身看向了一名叫烏魯部下。
烏魯是五品熊神修者,把彎刀插進腰裡,摸了摸絡腮胡子,笑嗬嗬走向了賀四郎。
一名壯漢攔在身前,一拳打在了烏魯身上。
九品殺道對五品熊神,這一拳直接把烏魯打笑了。
他覺得癢,真心的癢。
他抓住壯漢的手腕,將腕骨和臂骨一並折斷。
壯漢咬著牙,揮起短刀來看烏魯。
烏魯讓他砍了一刀,豪發無傷,抬起一腳,踢倒了壯漢。
烏魯看著賀四郎,微笑道:“做我們生意麼?若是願意做我們生意,給我們跪下來,磕個頭!”
賀四郎拔出一把長劍,身後一名護衛也拔刀了。
瓦市裡不少人圍了過來,賀四郎高聲喊道:“橋頭瓦市的客官們,掌櫃們,夥計們,賀某跟你們辭行了,
橋頭瓦市,賀某占了最好的地方,占了最大的便宜,這些年賺了不少銀子,賀某在此謝過諸位了,
錢賺夠了,福也享夠了,今天賀某這條命,和這群狗養的毛刹拚在這了,日後賀某家小還得在京城過活,還仗著諸位照顧著!”
牡丹棚子裡的夥計們拿著大小家夥全都衝了出來,要和圖奴拚命!
金鳳棚子掌櫃仇金鳳帶著店裡的夥計趕了過來,仇金鳳手執一對鋼叉,喝道:“賀老四,你特娘說什麼混賬話?老娘和你擂台還沒打完,你特娘就想走?
今天老娘也把性命拚在這,弟兄們給我聽著,砍毛刹一刀,賞銀五兩,砍死一個毛刹,賞銀五十兩!”
“賀老板,彆怕,老哥幾個都在!”
“老四,要上路咱們一塊!不能讓毛刹騎著咱們脖子拉屎!”
橋頭幾十家勾欄的掌櫃都來了,拿著家夥都要和圖奴拚命!
烏魯看了看安洛楓。
安洛楓笑了笑,用圖奴語對烏魯道:“都殺了,一個宣犬都彆留下。”
烏魯抬起一腳,踩碎了地上一塊石板。
碎石翻飛,眾人驚呼一聲,有些膽怯,這個毛刹修為太高。
烏魯放聲大笑:“哪個宣犬不怕死,隻管上來!”
一枚碎石飛到了遠處,落在了一名男子腳邊。
那男子穿著一身紅衣,提著一盞紅燈。
男子把碎石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
碎石很鋒利,形狀像箭鏃。
“利器!”男子笑了。
圍觀者看向了男子,眾人的神情瞬間激動了起來。
安洛楓看向了男子,問道:“你是什麼人?”
搗子田二哆哆嗦嗦道:“徐,徐,徐燈郎!”
徐誌穹舉著碎石,衝著安洛楓道:“以利器襲擊提燈郎,你知罪?”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