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賢春上前扶起了肖知縣,吞下怒火,露出一絲笑容道:“多準備些車馬,我們即刻便要啟程,越多越好。”
思路客
肖知縣點點頭,也不敢問數目。
梁賢春喚來信使,吩咐道:“向周遭郡縣傳我將令,有一輛青馬灰幔馬車,上邊載著一男一女兩人,車頂上有三道兩寸長的抓痕,但凡見到這輛馬車,立刻將車上人逮捕。”
下了通緝令,梁賢春回到營地歇息,當晚破例沒有開會。
徐誌穹跑到梁玉瑤的營帳裡蹭飯吃,公主的夥食比他這個校尉要好了太多。
徐誌穹敞開肚皮,吃了一隻烤雞,一條羊腿,喝了半壇子蘭止酒,撐的直打飽嗝。
梁玉瑤也不介意:“吃吧,敞開了吃,我聽說姑姑下令籌備車馬,以後要日夜行軍,以後想踏踏實實吃頓飯都不行!”
徐誌穹舔舔手指道:“連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那做正經事就更不夠了,咱們趁現在把事情辦了吧。”
“辦什麼事情……”
營帳裡安靜片刻,梁玉瑤啐了一口徐誌穹一臉唾沫:“難怪玉陽和你投契,說話都沒個正形,話說你昨晚真遇到了人牙子?”
徐誌穹一笑:“你猜猜看,猜對了有賞,猜錯了要罰。”
梁玉瑤搖頭道:“我不猜,你這人的心思猜不透,且就當是真的,那人牙子是血孽門的麼?”
徐誌穹沉默片刻,沒有回答,而是叮囑來了一句:“真遇到血孽門的時候,若是我不在,千萬勸住你姑姑,彆輕易和他們交手。”
梁玉瑤歎道:“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在,來無影去無蹤的,和你心思一樣難捉摸。”
徐誌穹一笑,起身離去。
梁玉瑤悵然若失,哼一聲道:“吃完就走,這個沒良心的。”
……
徐誌穹回到營帳,換上一身便裝,悄悄離開了營地。
他在縣城轉了一圈,縣城裡很是熱鬨,肖知縣正帶著差役四處征集車馬。
徐誌穹找了個家客棧,選了間上房,用法陣封住了房間,拿出了懷裡的一枚三寸令牌。
這是陸延友給他的罰惡令子令。
徐誌穹拿起令牌,叩動了三下,令牌上銀光閃爍,徐誌穹隻覺得一陣耳鳴,耳鳴之中還夾雜著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
“諸位同道,速去乘風樓!”
耳鳴過後不多時,陸延友戴著麵具,踩著高蹺,出現在了徐誌穹身旁。
“出了什麼事?你先不要慌,同道門隨後就到!”
徐誌穹道:“彆讓同道們來,一點小事,我想讓你帶我回一趟京城。”
“就這?”陸延友一愣,趕緊拿起罰惡令,迅速低語。
徐誌穹又感覺一陣耳鳴。
“事已平息,諸位勿驚。”
待耳鳴聲消失,陸延友皺眉道:“你且去罰惡司找個人帶你去京城就是,為何非要找我?”
徐誌穹搖頭道:“我要是跟彆人去了京城,可怎麼回來?”
罰惡司,從哪進,從哪出,就像是在凡塵之中留下了一個錨點。
徐誌穹進了罰惡司,錨點還在平幔縣,他去不了京城。
想去京城的話,必須要改變錨點,方法就是靠彆的判官帶路。
可要是跟著彆的判官去了京城,在凡塵的錨點也就跟著到了京城,就等於失去了在平幔縣的錨點,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陸延友歎口氣道:“你若是會用罰惡令就好了。”
他把徐誌穹的罰惡子令往地上一插,以此做了一個錨點,隨即帶著徐誌穹去了罰惡司。
等到了乘風樓,陸延友問道:“你想去什麼地方?”
徐誌穹耳語一句,陸延友勃然大怒:“三更半夜把我叫來,卻是為了這種事情?”
徐誌穹道:“我可是去做正經事的!”
“那地方有什麼好?規矩任多!還不如直接去我茶坊!”
“沒說你茶坊不好,等改日得了空閒,且到你茶坊裡好好住上幾天!”
陸延友冷哼一聲,帶著徐誌穹進了乘風樓,在長長的走廊上選取了一個房間,把罰惡令放在房門之上。
房門開了一道縫,陸延友道:“先把麵具摘了。”
兩人摘了麵具,徐誌穹道:“你把高蹺解了。”
陸延友搖搖頭道:“這倒不妨事。”
兩人推開門,於雲霧之中落了地,現身在一座大院的角落裡。
院子裡芳香撲鼻,前方不遠處是一座三層閣樓,正是鶯歌院,數術閣。
陸延友哼一聲道:“去吧,還得答題,答對了也未必能進閣主的床幃。”
陸延友對鶯歌院有一種強烈的厭惡。
徐誌穹搖頭道:“今天不答題,直接進床幃。”
陸延友一怔:“你想用強?這可不是用強的地方!”
徐誌穹壓低聲音道:“不用強,用偷,你在此等我。”
他化身於無形,從樓外爬到了第三層,從窗戶進了靜涵的房間。
在房間裡,他打開了暗格,悄悄拿出了那隻銅蓮花,藏在了懷裡。
……
徐誌穹跳出了數術閣,跟著陸延友回了罰惡司,陸延友以罰惡子令為錨點,把徐誌穹送回了平幔縣。
罰惡令真是個好東西,連一個子令都有如此強大的功能,可惜隻有到了五品,徐誌穹才能掌握罰惡令的用法。
送走了陸延友,徐誌穹摸索著銅蓮花,低語道:“太卜,我查到了饕餮外身的下落,咱們且商量個好計策。”
銅蓮花,慢慢開了。
“狂生,你好本事,我也查出了血孽門的下落,咱們好好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