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閉眼,千萬不能閉眼,拚了老命也得把眼睛睜開。
眼皮越發沉重,徐誌穹看撐不住了。
就這麼睡過去算了?
不能睡在這,不能,不……
吱吱吱……
上下眼皮即將合在一處,徐誌穹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叫聲。
兄弟!你來了!
徐誌穹眼淚都掉出來了。
一隻老鼠蹲在床底下,看著徐誌穹。
徐誌穹淚光盈盈看著那隻老鼠,視線交彙之間,借用了這位兄弟的身體。
強烈的倦意先行消失。
讓人絕望的無力感也隨之消失。
吱吱!吱吱!
徐誌穹歡喜的上躥下跳,先舔舔爪子,再用後腿撓撓臉頰,再抱著尾巴啃一口。
吱吱!
啃的太用力了,這下還挺疼。
丹藥作用在身體上,換一個身體便能行動自如。
繞過床底的老鼠夾,爬到了徐誌穹身上,失去了魂魄的控製,徐誌穹的身體陷入了沉睡。
睡吧,我自己照看自己。
老鼠蹲在徐誌穹的額頭上,看了片刻,意識到一個問題。
除了看著,他什麼也做不了。
徐誌穹的身體要是出了問題,他沒辦法醫治。
若是有人來襲擊徐誌穹,一隻老鼠也沒什麼戰鬥力。
還是得回中郎院。
老鼠從徐誌穹懷裡叼出來中郎印,塞在了徐誌穹手上。
現在隻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裡,然後調動意象之力,就能回到中郎院。
老鼠蹲在徐誌穹麵前,正要調動意象之力把魂魄送回身體,魂魄即將離開老鼠,卻又縮了回去。
徐誌穹的眼皮閉得很緊。
現在回到徐誌穹的身體裡,能保證自己清醒嗎?
難說,剛才那股強烈的倦意是無法抗拒的,倘若魂魄一回去,自己又陷入了昏睡,豈不前功儘棄?
還是穩妥些好。
老鼠用前爪抱著中郎印,用尖牙咬住了徐誌穹的衣襟。
他想用老鼠的身體,把自己的身體帶回中郎院。
意象之力調動,老鼠瞬間消失,可徐誌穹沒動。
眨眼之間,老鼠又回來了,把嘴裡的衣襟吐掉,仰在地上,四腳朝天,艱難喘息。
老鼠力氣太小,帶不動徐誌穹,隻帶著一小塊衣服回了中郎院。
更糟糕的是,老鼠的身體被中郎院的陰氣傷到了。
老鼠本想躺在地上休息一會,忽聽有人叩門道:“客官,我給你送午膳來了!”
是小二。
徐誌穹定了午膳。
“客官,快開門呐,你不開門,我可進來了。”
怎麼辦?
徐誌穹隻要吆喝一嗓子,就能攔住小二,可他吆喝不出來,老鼠不會說話。
當初師父附在烏鴉身上就能說話,可我直到現在還是沒這樣的本事。
小二若是進來了,眼前這一幕該如何解釋?
他肯定要告訴掌櫃,要找醫者,甚至有可能報官。
事情鬨大了,劉江浦勢必找來,我這條命還保得住麼?
“客官,我真進來了!”
徐誌穹正想著如何應對,卻聽門外沒了動靜。
小二走了?
他為什麼走了?
這是好事嗎?
當然不是!
若真是小二送飯菜來了,叫門不應,應該推門進來。
剛才來的可能不是小二,可能是專程來試探我的!
我貌似已經暴露了。
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
老鼠艱難翻過身子,爬上了徐誌穹的胸口,在衣服裡摸索半響,摸出一片桃花瓣。
老鼠把桃花瓣塞進嘴裡,用力咀嚼,咀嚼片刻,又聽有人叫門:“客官,你在房裡麼?你定的午膳還要不要了?”
聲音變了。
不是剛才的小二。
老鼠越嚼越著急,又聽門外喊道:“客官,我先把酒菜帶進來了!”
門軸吱呀響動,就要開了。
陶花媛突然現身,出現在徐誌穹身邊。
老鼠立即調動意象之力,把魂魄送回了體內。
彆剛,好桃兒,彆和他打,快些走!
魂魄剛回到身體,徐誌穹立刻陷入昏睡,想提醒陶花媛一句都沒機會。
幸虧陶花媛夠機敏,抱住徐誌穹立刻用法陣離開了客棧。
一名男子推門走進了客房,看到房間裡空無一人。
小二跟在男子身後,趕緊解釋道:“大司馬,我按照吩咐就在門口守著,沒敢驚動過他!”
走進客房的男子,正是隋智。
隋智回頭看著小二道:“不怪你,這廝太狡詐了。”
離開客棧,隋智回到了怒夫教州壇。
壇守楊敬桓道:“大司馬,出兵之事,是否要延緩幾日?”
隋智搖頭:“今夜照舊出兵,讓各營專心備戰就是。”
楊敬桓頗為憂慮:“徐誌穹若是探出了些……”
“探出來又能如何?縱使知道今夜我要用兵,就憑他,能奈我何?”隋智輕蔑一笑,“這小子確實有些心機,可帶兵打仗,他還差得太遠,今夜我不急著要他命,且把陰陽司一並引出來,一網打儘,到了那時,且看他和太卜誰哭的更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