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穹在陰陽司休養了一天一夜,覺得身子骨基本恢複了,且回紫泉閣看一眼。
和以往一樣,他悄無聲息潛入紫泉閣,從門口走到湯泉,卻沒看到一個人影。
出事了?
徐誌穹心頭一凜,正要去雅室查探,忽見雅室裡衝出一壯碩身軀,扛起徐誌穹扔進了湯泉。
徐誌穹喝了兩口溫泉水,正要爬起來,幾名六品青衣從四麵八方跳下來,兩個扳腿,兩個扳頭,還有兩個扯衣裳,一個扯褲子。八壹中文網
扯我褲子作甚?
這般惡婦到底想乾甚?
徐誌穹在湯泉之中拚命掙紮,奈何寡不敵眾,不多時被幾名青衣徹底製服,從湯泉裡洗剝乾淨,拎了出來。
從看到那些紙人和怒夫軍作戰,又看到常德才出手殺了祝振洋,薑飛莉徹底明白了,她明白這些天到底是誰在頻繁偷襲紫泉閣。
這一次,她給徐誌穹留了個陷阱。
“徐校尉,咱們青衣營營盤堅固麼?”
徐誌穹從李雪飛手裡搶過褲子,慌急穿上,李雪飛還趁機彈了一下。
彈什麼彈!
恁地放肆!
薑飛莉又問道:“徐校尉,咱們青衣營將士戰力如何?”
徐誌穹從趙翠環手裡搶過衣裳,趙翠環又趁機捏了兩把。
你等著,看我日後不捏回來!
戚水雲在旁讚歎道:“大蘭,你有福呀,你看那是多好的家夥!”
“什麼福,什麼家夥,姐姐這是說甚來?”尉遲蘭臉頰通紅。
徐誌穹穿好衣裳,神色如常,仿佛什麼丟臉的事情都沒發生過:“時才,我故意試探卿等鬥誌與戒心,卿等戒心常在,鬥誌昂揚,實令徐某欣慰!
卿等朝乾夕惕,枕戈待旦,得此大勝,立此大功,與卿等同袍,實乃徐某此生之幸!”
出征之時,青衣營位列全軍最末,徐誌穹在各營官之中修為最低,地位也最低。
曾有蒼龍衛和指著薑飛莉笑罵:“等迎戰之時,你等這群賤命人,無非衝上前去擋箭擋槍罷了!”
從剿孽軍足見那天起,青衣營的定位就是人盾。
就連鐘參都認定青衣營免不了人盾的命運,隻能讓徐誌穹想方設法使她們多活下來幾人。
徐誌穹發誓要讓她們活下來。
戰至今日,青衣營連戰連捷,斃敵無數,少有傷兵,無人陣亡。
徐誌穹為青衣營感到驕傲,她們值得徐誌穹驕傲!
徐誌穹值得青衣營追隨,值得青衣營隨之赴湯蹈火!
徐誌穹高聲喊道:“卿等且說,想要什麼賞賜,徐某找大官家要去!”
薑飛莉對一眾青衣喊道:“要什麼賞賜,且和徐校尉說!”
李雪飛道:“我不要銀子,也不求官,隻求和徐校尉泡一次湯泉。”
徐誌穹怒道:“這是什麼話!姑娘家,恁地沒羞臊!”
尉遲蘭在旁附和:“說的是,雪飛姐當真沒羞臊!”
沒想到一群青衣紛紛起哄:“就是要和徐校尉一起泡泉,你泡是不泡?不泡我們用強了!”
一群人又來扯徐誌穹衣裳,忽聽有人來報:“一隊人馬逼近紫泉閣。”
嬉鬨歸嬉鬨,一聽來了敵情,青衣閣瞬間進入了戰鬥狀態。眾人各就其位,徐誌穹且蹲在假山後麵小心戒備。
不多時,又有青衣來報:“來人是紅衣營玉瑤公主。”
眾人聞言,放下心來,薑飛莉隨口吩咐:“請進來吧。”
徐誌穹道:“急甚來,且等我換身衣服。”
薑飛莉道:“你自招呼她,我厭惡這女子,懶得見她。”
薑飛莉轉身回了雅室,徐誌穹掛著一身濕衣,正要回去更換,卻見梁玉瑤已經帶人走進了紫泉閣。
“徐誌穹,你這衣服是怎回事?”梁玉瑤當麵質問。
徐誌穹回身看看湯泉道:“剛才泡泉,卻把衣服泡濕了。”
“你穿著衣裳泡泉?”
“這天氣寒冷,穿著衣裳泡泉,暖和些。”
“胡扯!”梁玉瑤四下看了看,見不少青衣站在周圍,“你們且看著他泡泉?”
李雪飛冷笑一聲:“自己家校尉,有什麼看不得?”
趙翠環道:“不光看著,我們還手把手的伺候著,又有什麼不妥?”
梁玉瑤罵道:“一般不知羞的婦人!”
徐誌穹乾笑兩聲道:“不知公主來我營中,有何貴乾?”
梁玉瑤咬牙切齒道:“你營中?這哪是營中,這分明是你家後院!咱們剿孽軍出大事了,你知道麼?”
徐誌穹點頭道:“我知道!”
梁玉瑤又道:“主將差點死了,你知道嗎?”
徐誌穹表情木然道:“不光知道,而且早就猜到了。”
“聖威長老來了,你知道麼?”
徐誌穹點頭道:“二長老要是不來,大將軍還能差點死了?她早就死透了!”
梁玉瑤忍住了沒笑,徐誌穹的態度惡劣了些,但她真心喜歡這份戲謔和狂傲。
“聖威長老請你去大營議事,你換身衣裳,快些跟我走吧。”
徐誌穹換了衣服,進了薑飛莉的雅室:“少史,你帶人留守於此,沒收到我的消息,絕不可輕動。”
薑飛莉壓低聲音:“梁季雄既是來了,若是強逼於你,你該如何應對?”
徐誌穹笑道:“二長老舍不得逼我,隻怕梁賢春那蠢人假借虎威來支使你等,千萬不要上她當就是了。”
叮囑妥當,徐誌穹跟著梁玉瑤前往剿孽軍大營,路上,徐誌穹要和梁玉瑤同乘一輛馬車,梁玉瑤嘴上連說放肆,心裡卻歡喜得緊。
她把昨夜戰事詳述一遍,說道蒼龍營幾近全滅,梁玉瑤忍不住笑出聲來。
徐誌穹冷哼一聲:“你也真是心狠,就是不出兵救她!”
“這不是你教我的,她自伸頭送死,我憑什麼跟她送死?再者說,當時她讓我守營盤,我也是在打仗的,有敵人來劫營,出手也是凶悍!”
徐誌穹詫道:“真有人來劫營?”
“當我騙你怎地?那可正經是血孽門的人,滿身都是手,一刀兩刀還砍不死,若不是仗著營盤有利,我還真未必擋得住他們。”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了梁賢春身上,沒有人關注過梁玉瑤。
有誰能想到,梁玉瑤經曆的戰鬥才是關鍵!
“你遇到了真正的血孽門?”徐誌穹問。
梁玉瑤詫道:“什麼是真正的血孽門?血孽門和怒夫教本就是一家,這不是你說的麼?”